他招手，道：“威士忌。”

感觉道旁边有人，苏雅抬起头，整个眼前都像是灯红酒绿的一片，她看什么都是扭曲的。

“你谁啊。”

对于苏雅的询问，慕远之没有放在心上，等酒来了，他碰了碰苏雅的杯子，问：“美女一个人啊。”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声音清脆悦耳。

苏雅酒醒了一下，可是立马，醉意又上来了。

她隐约的分辨了慕远之的话，嘟囔着：“不说算了。”

苏雅抬着头，继续道：“拿酒。”

服务员又递来酒。

苏雅掀开瓶盖就往杯子里面倒，液体从杯口流出来，洒在吧台。

“美女，我来陪你喝。”慕远之笑了笑，醉了的女人最容易到手，这可是他多年的经验。

慕远之拿过了苏雅手里的酒，给她倒了满杯，“喝吧。”

苏雅甜甜的笑了，她好像看见了李哲。

在她面前，在她每次脆弱的时候。

都会在她旁边，说：“我在。”

李哲，李哲。

苏雅扭开头，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慕远之的嘴大的已经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酒瓶。

的确是酒，不是水。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酒量这么好的女人，这一杯酒下去，什么变化都没有。

“倒酒。”苏雅冲慕远之喊到。

“马上马上。”慕远之回过神，急忙急忙倒满一整杯。

想了想，他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两种不同的酒混在一起，效果应该更好。

于是，等苏雅喝完了之后，他又递上一杯。

越喝慕远之越心惊，就在慕远之犹豫着要不要在给苏雅来一杯的时候，苏雅撑着头的手终于没力气了。

她软软的倒在吧台上面。

脸上绯红，嘴唇上还蘸着酒，一张一闭，都是醉人的芳香。

“酒钱算我身上。”慕远之敲了敲吧台。

终于把这个女人灌醉了。

慕远之没让自己笑出来，吩咐完那句，就要扶着苏雅离开。

苏雅整个人火热，像一团火一样，烧的他心痒难耐。

“李哲，李哲。”

苏雅无意识的叫着。

“喂，你在说什么？”

慕远之凑在苏雅面前，可是苏雅又不说了，吧唧个嘴，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不说算了。”慕远之得意的笑了。

反正人现在跟他走了，那就够了。

慕远之堪堪扶着苏雅，才走出烟火，就感觉冷风扑面而来。

他颤了颤，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一点了。

他笑意更甚，只是，笑还没落下，身上就没了温度。

冷风一吹，苏雅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她穿的本来就少，浑身上下起的全是鸡皮疙瘩。

她看着面前陌生的人，哪怕是感觉自己都站不稳，还是用最冷静的声音问：“你是谁？”

见苏雅酒醒了，慕远之一阵后悔刚刚没有多给苏雅灌两瓶，不过现在也好，醒了更方便。

“我是你男朋友啊，我接你回去。”

慕远之腆着脸笑着。

“我不认识你。”苏雅感觉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她退了几步，还在重复：“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慕远之慢慢靠上去，低低道：“我认识你就好了。”

说着，慕远之还欲伸手去拉苏雅，不过，手还没碰上苏雅，就停在了半空。

他抬头，正欲发火，看见那一张没有温度的脸，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程……程寂。”慕远之结巴了。

“还认识我啊，慕二少爷。”程寂扔掉慕远之的手，嫌弃的拿纸巾擦着。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和平时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程寂，我错了，哥，我错了。”慕远之卑微的开口，就差立马给程寂跪下了。

如果可以，跪下也不是不行。

“给你三秒钟，离开我的视线。”

程寂没有理会慕远之，直接朝苏雅走过去。

“马上，马上，我马上滚。”慕远之匆忙的说着，什么也不想顾了，拔腿就跑。

等慕远之彻底走了，程寂才看向苏雅。

苏雅两个眼睛睁得很大。黑白分明。

里面全是柔意。

见惯了苏雅的冰冷无情，程寂突然有些惊讶这样的苏雅了。

干干净净的，像初生的婴儿。

“苏总监，这夜路还要认真走啊。”程寂扶起苏雅。

他笑容无暇，像是在这里等待了许久：“我送你回去吧。”

“程寂？”苏雅感觉自己眼前一片黑，酒劲上来了，她只能听见一个模糊的声音。

“是我。”程寂拖着苏雅，不让她倒在地上，转身刚刚追出来的服务员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把她送回去。”

“好的。”服务员礼貌的笑了，才转身回去酒吧。

在发现苏雅不见了的的那刻，服务员就追了出来。

那可是明迦最在意的人。

只是，她们还没有到，程寂已经出现了。

“我不用你送。”苏雅推开程寂，说完，她跌跌撞撞的朝前走着。

程寂无奈的叹气，跟着苏雅：“苏总监，你是不怕这半晚上的有坏人吗？”

“坏人？”苏雅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活像18岁的小女孩。

苏雅指着程寂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

坏人。

他长得人畜无害，原来在苏雅眼里，他就是一个坏人。

明明他那么多次，都帮着苏雅。

吃力不讨好啊。

试问，谁能在大晚上，有幸让鼎鼎大名的程寂送回家。

重点是，苏雅还嫌弃他。

“苏雅，怎么说我也帮你很多次了吧，在你心里，我就是坏人？”

程寂问。

苏雅看着程寂，她使劲的凑上去，险些碰到程寂的脸。

程寂感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

只一刻，苏雅人就软了下来。

“你们都是好人，除了我，只有我是坏人。”

眼泪像无止境一样的流出来。

苏雅蹲在地上，原本装礼服的口袋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她像一个迷路的小女孩。

迷茫，彷徨，无助。

程寂叹了一声气。

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比的苏雅，喝醉了以后，居然也是这个样子。

她太压抑了。

或许，连今天的爆发，都是一个偶然的原因。

程寂蹲下身，看着苏雅，问：“你这算酒后吐真言吗？”

“我没喝多，我只是醉了。程寂，你是好人，只有我，只有我是坏人。”

眼泪还在流，苏雅无意识的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