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还没换班，看着两个人一起下来退房，她笑了笑，因为人少，便把昨晚的想法给两个人说了。

李哲笑了没说话，苏雅倒是兴致勃勃的问了好几个问题。从宾馆出来，李哲开车，一路去最大的服装商场。

从大门进去，苏雅就被惊到了，以前她对于衣服这些东西并不上心，也没想过要去服装专卖店买衣服，今天倒是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来。

头顶是灿烂的水晶灯，一路投下好看的阴影，每个服装专场后面，都有设计师的介绍和设计灵感。

苏雅打量了一圈，没看见李哲的。

其实李哲设计的女装很少，一是本来他就是一个男的，二则是，他很少画设计稿，由此作品是千金难买。

“以后可以多来转转。”李哲说，“这是甫市最大的服装店，国内国外，很多设计师的作品都有，但几乎都只是来看的，并不是买，所以这里更像是一个服装秀一样。”

“那你的这里也有吗？”苏雅问，一面打量着四周，按理说，李哲的名声应该很大，可是她环顾了一圈，却没看见。

“有是肯定有的，但是在上面一些。”李哲给她指了指。苏雅顺了他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李哲的照片。

他靠在保时捷上面，手里夹着烟，目光落向天边，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身后，夕阳如火般燃烧。

“那是什么时候的。”

“忘了，留学的时候吧。”李哲含糊的带过，下意识想在上衣里摸烟，忽然想在这里禁止抽烟。他又停了下来。

察觉到李哲的异常，苏雅眸子暗了暗，没说话。

李哲带苏雅去了最上面，全是一个人的专场。

苏雅随便看了一件，问：“alisa？”

alisa也是一个着名的服装设计师，却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算是设计师中脾气最怪的女人。

她的作品大多表现的是僵硬和低沉，失落和绝望，就像是一个绝望的天使。在这一点上，她和李哲离的很远，李哲的作品随心所欲，而alisa到处都是故意。

“嗯。给你挑件衣服。”李哲点头，到没有多说，一路带她去最里面，却发现没有看到他想要的那件衣服。

“你四处逛逛，我去前台问一下。”李哲说。

“你在找什么衣服？”苏雅好奇。

李哲眼底略过一抹笑意，却没解释，“随便选，我付钱。”

“你确定？”苏雅皎洁的笑着，她可是记得，她随便翻了一件衣服，标价都是七八万。

“小钱。”李哲说，“你全要都可以。”

“算了，我才没那么败家呢。”苏雅捂着嘴笑，“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好。”李哲又说了两句。便下楼去前台，苏雅靠着栏杆看他，他背影一如既往的挺直。

李哲和苟智然是两种感觉，苟智然给人的告诉很温柔，像水，而李哲，就像是一团雾，神秘的，摸不到边际。

如果说她曾经喜欢过苟智然，那如今，她就是深深的爱上了李哲，她原以为她们只会像个路人，她也从来以为，她的理智永远大于她的情感，可是，对于李哲，她次次破例。

就像曾经和苟智然说过，苟智然问她如何选择，她说她会出国，去遇见那个更好的自己，可是对于李哲，她则是固执的选择了情感，她为他一次又一次妥协，可最终，她还是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这就是李哲和苟智然的区别。

想到此，苏雅抬头，正好看到李哲转身，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她身上，苏雅笑。

李哲抬手，示意她去看衣服。

苏雅听话，转身，一路到最上面去，她要去看李哲的衣服，然还没走到一半，便被一条黑色的裙子吸引。

那是一条展示在橱窗里的衣服，黑色的长裙，每一分都散发着优雅的味道，裙摆绣着碎碎的小花，蕾丝和雪纺完美结合在一起，亮片的搭配使其越发流光溢彩，在灯光照耀下，低调奢华。

苏雅不自然的走过去。

旁边的导购微笑上来，介绍说：“这是alisa的成名之作。名为堕落天使，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的选择，都是顶尖的，你看这上面部分。”导购指了指，“这里是半立体凹凸的斜条纹，会给人整齐和典雅的美感……。”

等到导购介绍完了，苏雅问：“多少钱？”

她对这条裙子实在是喜欢，有些怪诞说，天才的设计师都喜欢在自己的作品里表现出自己的风格，而这条裙子，一定是alisa对自己最好的诠释。

她仿佛能从这件衣服里，看见alisa，一个天才的设计师，喜欢极致的黑暗压抑，却又在压抑的尽头，给人以希望。

那是一种肃穆的美。

是与世无争的美。

“小姐不好意思，这条裙子，不出售，只是当展品放在这里。”导购有些歉意，自从这件衣服放在这里，想购买的人不计其数，可是设计师却说：只看不卖。

无论那个人多喜欢这条裙子，多懂这条裙子背后的含义，她都不卖。

“为什么？”苏雅不解。

一面却想着，alisa的确是个怪人。

“据说这条裙子是alisa是送给一个人的礼物，等到那人出现，这条裙子自然会赠出。”

苏雅注意到了，导购说的不是卖，而是赠。

她也知道没希望了，干脆大方的笑笑，去看其他的衣服，还没走远，便看见李哲从楼梯口走上来，她过去，问：“好了吗？”

李哲点头，拉过她的手，“有人在这里留了一件衣服，要送给你。”

“衣服？什么衣服？”苏雅疑惑，人已经被李哲拉着走了，等她抬头一看，正看见那条肃穆的，黑色礼裙被取下。

她太阳穴突突的跳：“那条裙子，是给我的？”

李哲点头。

“Lier，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让堕落天使成了最瞩目的作品，如果你也参加的话，我不一定能胜出。”女生套着黑色卫衣，耳麦落在脖颈上面，“李哲，那条裙子，替我送给你未来的妻子。”

“你不需要这样。”

“有些事情。不说我也明白，我们一起学习了几年，无论如何。我都到达不了你的高度，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放弃，我住甫市，衣服我也留在甫市，哪一天，你放下了明孜惜，就来甫市找我吧。”

回忆已经很苍白了，李哲没有继续想下去，旁边的导购早就把衣服收了下手。听到动静。楼下的人也纷纷挤上来，想看这个传奇的作品会被谁拿走。

众多人中，唯有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女生低低的笑了，她压了压鸭舌帽，在所以人都没注意的角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