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却神采飞扬，“不会的，你一直在地州市场做业务，和分销商都有来往，我是杨总的翻译，跟着她认识了好多供货商，我们一起，我觉得我们有能力说服他们与我们再次合作。”

杨波微微一笑，“秋水，关键是钱，我们最大的问题是钱，要有足够的钱来进货，而且短期内不可能盈利，还要养活一大堆员工，还有店面的巨额租金，流动资金数量也不能少，如果没有强大的资金做保证，风险非常非常大，那不是我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李秋水还是信心百倍的样子，“杨波，别想那么多，我这个只是初步的想法，具体的细节，我们可以再慢慢商议。”

杨波点头，笑得很难看，他很清楚翻盘太难了，但是他也很清楚，李秋水是为了他，是想让他振作起来重新开始。

“真的，不管什么困难，不都是靠人去克服吗？刚开始，我那个小公司也是快死了，我也以为保不住了，没想到换个思路，它又活下来了，不要灰心，好不好？”李秋水简直几乎是在恳求着杨波。

全程杨波都不怎么说话，就李秋水一个人叽叽喳喳畅谈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很清楚这些大约都是无法实现的梦，但还是耐心而且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头肯定。

聊了好久，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都不说什么，杨波甚至没有说要送李秋水，他们都只是在心底不舍得对方。

和以前不一样，不敢互相看对方的眼睛，不敢说亲密的话语，只是和普通同事一样挥挥手微笑着再见。

两个人的心都痛得不行，转身以后，杨波的眼圈红了，李秋水的泪水掉了。

李秋水很晚了才到家，张小婉已经躺到房间去了，听到开门声，从屋子里跑出来，“天，你去了哪里，现在几点了？”

“我，呵呵，我下班出门遇到杨波了。”李秋水神色有些不安。

“什么，你遇到杨波了？你们两个人死灰复燃？你的爱情之火又重新点燃了吗？”张小婉哈哈笑着凑过来。

“我是想劝他把杨总的生意接管过来，我们一起做。”

“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杨波傻了？那是一点小钱能玩得转的盘子吗？盘子太大，你玩不了，别瞎想了，胆子真大，够呛。”张小婉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能不能借我一点，就算你入股了，你有钱。”李秋水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小婉。

张小婉指着桌子上的一堆零钱，没好气的说，“我刚才有一百块，下楼买了一碗面一瓶饮料，还剩八十，都归你了，不用还，也不用谢。”

“哎呀，别逗了，我跟你说真的。”李秋水讨好的靠过去。

“少来，你疯了，杨波傻了，但是我还没疯，我很理智，你知道最低要一千多万吗？而且这还只是启动资金，你哪来那么多钱？后面的流动资金还要步步紧跟，每一步都要计算清楚，只要后期的资金稍微跟不上，马上就是两个字——完蛋！”张小婉瞪着李秋水。

李秋水不相信的盯着张小婉，“天，你别吓我，要砸那么多钱进去啊？”

“对啊，不然呢，你不会以为就几十万一百万吧？”张小婉持续翻白眼，“货款、广告、店铺租金、新闻发布会，哪哪都是钱，还需要预计亏损，一开始都需要大把烧钱，你有吗？什么都没有就开始做白日梦！”

“我们可以把规模变小，慢慢再扩大。”李秋水还在幻想。

“笑话，品牌化妆品，你一个小规模的店铺，供货商会与你合作？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个产品是有周期的，在它的生命周期里，能创造更多的价值，为什么你愿意和大公司合作，不就是因为人家有流通渠道有客户吗？那如果你渠道没有了客户没有了，别人凭什么与你合作？”

“你说话杀伤力太大了，每一刀都那么狠。”李秋水看着张小婉的眼睛，戏谑道。

“我狠？我是救你，你要是傻乎乎的套进去，还不知道怎么死！”

“但我感觉像你说的这样，要玩就应该玩大的。”

“对，是应该大才玩得动，但是你有那个能力那个本钱吗？不是一点小钱拽在手里就可以做梦的，我觉得你快要疯了。”

“不，小婉，我没疯，其实我很理智，我只是不想看到杨波颓丧的样子，你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人特别瘦，皮肤很黑，头发很长，整个人看起来沧桑极了，我想帮他一把，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我希望他把精力放在事业上，而不是一直在觉得没脸见我。”

“你爱杨波，我理解，你想帮他，我也理解，但是你不能换个方法吗，为什么非要玩这种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游戏？”

“当然，我也觉得杨总的公司就这样垮了很可惜。”

“杨波他妈妈都没有信心，都不敢往里面砸钱，你倒还胆子大，敢想啊，不过幸好你没钱，所以只能空想，哈哈哈。”张小婉突然笑起来。

李秋水干笑两声，“难怪杨波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他很清楚，我说的完全不靠谱，只是我不自知，想想都搞笑，对我来说，一百万都是天文数字，我爸给我几十万，小公司搞不起来，我都天天睡不着觉，这个要一千多万投资，我还真是在说梦话。”

晚上，一直回忆着和杨波的相遇，杨波从一个帅气逼人的大高个，变成黑瘦的长发流浪歌手，李秋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着，喘不上气来。

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又醒来，没有心思去上班，呆在家又无聊，就想着去医院看一下李总。

病房门口居然站了两个高大的保安，李秋水吓一跳，以为李总的病情严重了，赶紧快步走上前。

刚走到病房门口，被保安伸手拦住了，“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进，李总怎么啦？”李秋水狐疑的问。

“对不起，请你回去。”保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