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刚才哭狠了，现在虽然忍住了，但还是无法控制的间歇性抽泣，“还能是谁，今天都是因为文牟宇。”

张小婉一脸探究，“什么？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今天把你的事情搅黄了？我记得他见过杨波啊，算起来也是挺友好的了，难道也像对陈小帅一样？他是不是找杨波麻烦了？”

“唉，不是，”李秋水使劲叹了一口气，眼睛又红了，“是我当时不理智，太冲动了，我打了文牟宇。”

张小婉感到莫名其妙，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像什么也想不出来，又问，“他招惹你了？我看他对你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你打他干嘛？”

“今天好死不死的，看到他了，还居然和那个迟小艾搂搂抱抱的，亲昵得不成样子，我一生气，就打了文牟宇，事情结束，发现杨波居然就在餐厅门口，”李秋水不自主的倒抽一口气，“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

“啊？”张小婉点头表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说，“那确实是怪你自己，太不冷静了。杨波看到你打人，就生气的走了？”

“是啊，”李秋水的眼泪又大颗大颗掉下来，无声的控诉着今天自己冒下的傻气，“他当时看我的样子，眼睛里全是失望，一句话没说，都没有和我打个招呼，就大步大步走了，走了。”

“没打招呼就走了？那事情有点严重。”张小婉明白了，这种情况李秋水肯定受不了嘛。

李秋水没有再回答，而是起身回到房间，把门也关上了，一句话也不说，张小婉压了一下门把，里面锁上了，她又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但她清楚，李秋水必定是在哭。

这个哭，哭的不是文牟宇，也不是哭自己的冲动，李秋水的哭是她和杨波眼看就要燃起的小火苗，还没开始，却又要灭了，而且，应该没有再燃的希望了。

张小婉叹一口气，李秋水对杨波的痴情，她明白，不能眼看着最好的闺蜜就这样失去自己的爱情，不能就这样结束，张小婉马上发短信给杨波，约他出去面谈，发完信息就洗脸出门了。

张小婉把杨波约在小区旁边的一家小酒吧，她先去找了一个不惹眼的角落坐着，等了很久，才看到杨波垂头丧气的踏步进来。

平时杨波出场都是帅气逼人的样子，但是今天这个似乎五内俱焚的表情，让张小婉看了都有点不忍心，抬手喊了一声，“嗨，杨波，这儿。”

杨波反应慢半拍，发现张小婉以后点点头，慢步走过来坐在她对面，过了半分钟才问，“小婉，你找我有事？”

“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张小婉不近人情的说，“还是不是男人嘛，魂丢了？”

杨波抬眼看张小婉，不说话，又低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咳，别提了。”

“想喝什么，我请你。”张小婉豪爽的问。

“随便。”杨波愁眉苦脸的说。

张小婉要了两支小瓶的啤酒，递了一支给杨波，问，“怎么，今天是不是被野蛮的李秋水给吓到了？”

杨波喝了一口，把瓶子放在桌子上摆弄着，不住的摇头，“你今天是不在现场，没有看到那个情景，太可怕了。”

“有什么，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你也是学哲学的，连这个也不懂？”张小婉若无其事，“你和她接触得少，平时只看到她纯真的温柔的一面，今天只是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然而她并没有变，还是平时的李秋水啊。”

杨波若有所思，慢悠悠的说，“我只是奇怪，那个文牟宇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居然在公共场合去打人，我真的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我认识的李秋水。”

张小婉喝了一口啤酒，说，“那个女孩，我认识，叫迟小艾，很多事情你还不清楚，所以并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张小婉把李秋水拿到毕业证当天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和杨波说了，还说了一些其他的迟小艾的事情。

杨波不为所动，没精打采的说，“对，你说这个只能说明迟小艾这个人，人品不正，但是李秋水也不能因此去干预别人的生活啊，这些都只是文牟宇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张小婉神色自若的看着杨波，问，“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和你说了半天，结果你还是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因为李秋水在吃醋，所以才和迟小艾吵架，对吧？”

杨波不置可否，半个字也不肯说，只是低头喝酒。

张小婉说，“我和李秋水在一个宿舍住了好几年，朝夕相处，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她不是那种人，她和文牟宇就是兄妹关系，文牟宇的女朋友班晓红也一直误会她和文牟宇的关系，但是李秋水并不为这个事情生气发火，每次都耐心的和班晓红解释，也没有吵架啊。”

杨波抬起猩红的眼睛，眼底布满了血丝，“也就是说文牟宇的女朋友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说明不是我一个人认为他们的关系不正常，班晓红同样。”

张小婉已经有点生气，但为了李秋水，她豁出去了，还是耐着性子说，“那是因为你和李秋水接触得少，不了解她的过去，这次为什么她会带我们去她家，你想过吗？”

杨波看着张小婉，等待她的答案。

“她就是想以这次出门游玩为契机，想让你更多的了解她的生活和她的过去，她心里如果不在乎你，何必呢，不累吗？她是喜欢你的，你真的不懂吗？”张小婉的语气不是很友好，微微带着些怒气。

杨波冷静了下来，睁大眼睛，“好，你说。”

“这次我们去她家，你也看到了，李秋水家条件是多差，都穷成什么样子了，你没看到吗？”张小婉问，“而且我们看到的是现在的情况，如果倒退回到五年前、十年前，你想象得出她家的境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