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可而止！”

羽刹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诚惶诚恐模样的无射。

“魔主息怒，无射拦不住圣女……”

昊谛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而后才将目光落在羽刹盛气凌人，眉眼飞扬的脸盘上，嗤笑：“这就是风谷圣女的求见方式？倒是别致！”

“我师尊的心魔，是不是你解开封印导致的？”羽刹质问。

昊谛坐了起来，修长的腿优雅地相叠，眸光锁住羽刹：“你觉得是我做的？”

许是这目光太过认真，竟让羽刹恍惚中觉得，或许这并不是昊谛授意的。

但，他手起刀落斩断云起易的头颅那一幕却又令她推翻了这种想法。

这个男人，眼前这个魔头，根本没有感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用任何手段。

为了让她亲自到魔界求他，他有什么做不到？

他若真在乎自己的想法，又怎么会将她身边在意的人那般无情杀死利用……

“除了你，还有谁？”

羽刹这话有点刺痛了昊谛的心，她不相信他！

冷笑一声，昊谛不甚在意：“那便当是我做的吧。怎么？圣女现在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找本座决一死战？”

想起此行的目的，羽刹再次强制住自己的火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点。

“我是来求借定心魂灯的。”

昊谛那双桃花眸依旧看起来潋滟多情，只是多一丝难掩的讥肖之意：“魔界的圣物，又岂能随意外借。”

“你阻止丹央渡劫成丹仙已经成功。现在借用定心魂灯不过保全他一命，甚至都不清楚他能否清醒，于魔界早构不成威胁。”

羽刹想起在床榻上早已失去昔日光辉，两鬓花白的师尊，心中不免一痛。

“你对我有恨也好，有仇也罢。我今日在此任你惩戒。只求，借用定心魂灯一用！”

昊谛冷漠的声音传来：“求？那你倒是求啊！”

倏地抬眸，羽刹起伏的胸膛可见她心中怒火之盛，最终还是被她强压下去，正打算屈膝跪下时，昊谛身影一闪，贴到她身边。

脚尖抵住她屈下的膝盖，阻挡了她下跪之势，一只手指用力掐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头看向他。

“你为了其他男人，倒真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昊谛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在羽刹那双倔强的瞳眸中，看到了一丝屈辱之意。

“若我一跪能换来魔主一时不忍外借定心魂灯，跪下又如何？”

昊谛眼角微微泛红，那是被怒火逐渐燃起的。

一手扯住羽刹的手臂，将人一把甩上了那张华丽的贵妃躺椅上，昊谛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一想到这个女人，这个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的女人，任由她为所欲为，由着她睥睨众生，让所有人仰望。

可他这般宠爱的女人，竟为了一个云起易与他决裂，为了一个丹央竟可以任由他刁难而忍下所有屈辱。

他就很难不生气！

“你知道，本座一直迷恋你这一身皮囊外表。至今都恋恋不舍……”

昊谛的眸光带着一种侵犯般赤果的审视，嘴角轻勾：“脱掉！”

羽刹噬人般的眼神瞪向了对方，紧握的手指掐入了掌心的肉，忍得全身微微发抖，才没有冲过去一巴掌将这个男人扇飞出去。

为了师尊，为了定心魂灯……

忍住！不能爆发！

半晌，羽刹颤抖的手解开了衣带，外袍脱落。

白皙的锁骨微微露出，带着屈辱的眼神，红唇紧咬微颤。有一种让人想狠扑过去，用力疼爱的冲动。

昊谛的眸光从戏谑侵犯逐渐变得幽深炽热。

这女人，怎那么勾人？

本只是打算羞辱羞辱她，让自己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点，结果现在他自己反而有点控制不住，就想将人就地办了……

昊谛从来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有了想法就直接付诸行动。

羽刹被扑上时，抵住了他的胸口，再次确定一问：“是不是睡一次后，就把定心魂灯借给我？”

一句话，把昊谛满身火气直接浇熄……

“你为了一个丹央来和我睡？”

似乎听到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昊谛笑得很大声，笑着笑着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圣女，你可真是伟大。为了你师尊，竟跑来跟你的仇敌睡。”

直接起身，昊谛将外袍丢到羽刹身上，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定心魂灯，不借！”

羽刹上辈子加这辈子，何曾如此受辱过？

外袍一披，羽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让自己原地爆炸朝对方厮杀过去。

“那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才能外借定心魂灯？”羽刹手掌都被自己掐出血来：“你不是想知道羽刹到底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

羽刹越是退让，昊谛心中的怒火越盛。

本座将天下捧在手中递到你脚下，任你傲视苍穹；你却为了他人将自己送到本座脚下，任由本座践踏。

“羽刹是谁，于本座而言没所谓了。”

一句话，如利剑戳刺中羽刹的心口。

她于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她还想奢求点什么？但凡这魔主有一点点怜惜自己之意，断然不会让她这般低声下气求他，字字句句像一把把尖锐的刺，扎得她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昊谛！”羽刹怒吼一声：“你别太过分了！若我师尊有任何生命危险，我一定不会……”

“不会如何？”昊谛冷冷地盯着她：“不会放过本座？”

再次贴近了羽刹，微微俯首，语带嗤笑：“从本座杀了你的云起易开始，你不早就没打算放过我了。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反正本座走的是杀戮之道，不杀人如何实现本座的道呢？”

羽刹的手抓住了昊谛的衣襟，声音带着祈求：“求你了，昊谛。”

她不能让上辈子的所有遗憾再重生一次后，依旧无法改变逃脱。她已经欠了云起易一条命，师尊的命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

凤眸中吟泪，昊谛移开眼光，他怕自己看到她的泪后心软了下来。

“说了不借！”甩开了那好像揪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手指，昊谛眸光血色闪烁，嫉妒丹央嫉妒到发狂。

手中一翻，一盏黑色魂灯出现。

羽刹眼一亮，还未冲过去抓住，‘砰’一声，定心魂灯当着她的面被昊谛手掌一握，炸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