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明诗来到御书房。

“启禀陛下，帝师大人求见。”

她执书的手一顿。

他怎么来了？

疑惑片刻，想到不知名的疫病，她的心沉了下去，无心再想其他。

“让他进来。”

门推开，脚步声缓缓靠近。

“参见陛下。”

君玉笙脸色还有些苍白，穿着朝服，步履稳重。

“老师身子未好全，此次奔波想必是为了金陵的疫病一事吧。”

不等他说，明诗率先开口。

说话时，她将书放下，君玉笙看清了书名---《四时治要方》。

是一本治理疫病的书籍。

他抬袖置于身前，坦然承认：“不错，疫病严重，臣怎敢安居于府中。丞相年事已高不便奔波，微臣自请前往金陵全权负责疫病一事，请陛下准奏。”

明诗微抬头，露出眼底的惊讶，红唇移动，半晌才出声，

“你决定好了？”

原因不明，一旦染上，攸关生命。

此举，将生死置之度外。

私心里，她并不希望他去。

“是，臣去意已决。”

没有看她的眼睛，君玉笙神色坚定。

明诗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疲惫。

“朕自知改变不了你的决定，此事朕准了。”

君玉笙缓缓站直身子。

“多谢陛下成全，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女帝有些无力坐着，揉着额角。

“给朕活着回来。”

这是君玉笙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手指缓缓收紧。

“臣遵旨。”

被这件事整得心力憔悴，她还是执起笔。

“无事就退下，朕拟写圣旨。”

算是赶人了。

青年帝师望着她低眸提笔，薄唇扬起又落下，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抬步出了御书房。

每一步都无比庄重，仿佛一种道别的仪式。

只是这种道别，只有他知道。

圣旨一下，君玉笙匆匆收拾东西马不停蹄赶往金陵，甚至都不给她送别的时间。

【陛下，您还好吗？】

系统也没想到主神会这样做，声音小心翼翼。

女帝站在城楼上，红衣倾城绝色，一双凤眸眺望层叠的山峦，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无事，这是他的选择。”

若她不是君主，她可以义无反顾过去。

只是没有如果，纵然一方有难，整个国家还需要她维持秩序。

没有直接回宫，她又到了艳芳楼。

歌舞升平，茶香风声。

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于湘将欲询问的男老鸨拦下。

茶水苦香，她一口口闷下。

大有一副把茶当酒的架势。

“唐公子，您不能这样，艳芳楼花魁都是不接见男子的，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男老鸨急急拦住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对着在前头的小公子百般劝说。

“本公子不过想一睹书钰的长相，为何不行？”

男子说话盛气凌人，指使手下想要硬闯。

“真的不行啊唐公子，没有这样的规矩。”

男老鸨为难极了，只能尽力拦着。

周围一群人小声交谈，不乏看戏的人。

这样一出，闹哄哄的。

女帝举杯的动作一停，细眉蹙起。

“于湘，谁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