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下了一整夜的雪终于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异常绚丽。

凌鹿醒来后，看着枕边这个她思念成疾的男人，眉间含笑，亲了亲他的额头，指尖用晨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她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他了。

他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和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眼里闪烁着他的影子，特别美，特别耀眼。

“凌鹿”

“阿寒，我是鹿鹿”

“什么”

“我听到某人诚恳的呼唤，就回来了，阿寒，我很想你”

鹿鹿再次亲了亲他，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凌鹿演得也太逼真了吧。

“你的演技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我差点都被你骗了”

“阿寒，我没骗你，我真的是你的鹿鹿，你捏捏，如假包换，还热乎的”

鹿鹿捧起他的手，结果却发现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渗着血，皱了皱眉头。

“阿寒，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怎么那么不小心，都渗血了，你等一下，我去拿药箱”

他突然拉住她，惊慌地盯着她，许久许久，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没有。

“阿寒，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是不是，太惊喜了呀”

“阿寒？阿寒，你在想什么呢？”

鹿鹿看着纹丝不动的他，有点担心，再次回到他的怀里，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你，真的是鹿鹿？”

“是，如假包换，我真的是你的鹿鹿，不是你呼唤我出来的吗？”

“我叫的？”

“嗯，我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意识流，把我拉到这个空间，不是你吗？”

“是我吗？”

他苦笑着嘲弄了一下，凌鹿，你还真可以呀，我让你扮演她，我没让你变成她。

“不是你吗？那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我的存在”

“不重要了，你能再次回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嗯，阿寒，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嗯，想”

“我知道，那你等等，我去拿药箱”

“怎么伤成这样，阿寒，下次小心点，你受伤，我会心疼的”

鹿鹿打开伤口，有点触目惊心，还渗着血，很是心疼，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换药，生怕弄疼她的阿寒，阳光洒在她身上，特别柔和而温暖，他指尖轻轻挽起她耳旁的碎发，头发好像又长长了许多。

“这几天，别湿水，要记得换药”

“嗯”

他把她再次搂入了怀里，是凌鹿没有的柔情和贴心，他要她换个药，还得他变着法去哄她求她才行。

“还是不放心，我可能明天就不在了，我给你定个闹钟，手机拿来，密码呢？”

“你猜猜”

“我的生日？”

“那是公寓的密码”

“那，是你的生日”

“不对”

“那，是不是，在圣托里尼岛礼堂举行婚礼的日期？”

“我的鹿鹿真聪明”

“这一周每天这个时候，我都定了闹钟提醒，你要记得换药，好不好”

“这个，我工作太忙了，可能还是会忘记，要不，你提醒一下凌鹿”

“阿寒，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和凌鹿是两个平行时空的人，怎么沟通呀？”

“手机呀，你在她手机的备忘录里留言，她不就知道了吗”

他直接拿起凌鹿的手机，拿她的手指按了一下，屏幕是冬天的鹿海，可是被鹿鹿直接关了。

“阿寒，这样对她不公平，她如果知道我那样爱着你，她会崩溃的”

“她知道，是她叫你出来的”

“她叫的？不是你吗？为什么？”

鹿鹿疑惑地看着他，凌鹿不是最恨她吗，她怎么会替阿寒叫她出来，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想看到她”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爱的人是你呀，你和凌鹿不都知道吗？”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没有，你放心，估计以后，你会经常出现”

“阿寒？”

鹿鹿还是注意到他眼里的落寞，抱了抱他，刚好看到外面白雪皑皑，这对于南方出生的她，很是诱惑。

“阿寒，陪我出去玩雪，好不好”

“不行，你刚流”

他突然戛然而止，盯着她的小腹。

“流什么呀？我不管，你陪我”

“过几天吧，这几天你好好养好身体，别受寒了”

“阿寒，我时间不多了”

“放心，你以后的时间多着呢，再陪我睡会，好不好，我这几天太累了”

“嗯”

他紧紧地抱着她，不断地去抚摸她的小腹，她能感到他的悲痛和愧疚，她很想去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估计，他不会说。

第二天，鹿鹿以为自己会消失，可是没有，她依旧从他的怀里醒来，她从没试过待在这个空间超过24小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寒，早”

“早，鹿鹿”

“阿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消失”

“不好吗？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了”

“那凌鹿呢？”

“她，不会再出现了”

傅翊寒直接掀被起床，这个背影看起来为什么那么落寞怅然。

他烦躁地用冷水泼了泼脸，看着镜子里怊怅若失的傅翊寒，有点可笑，你心烦什么，不是你要求凌鹿消失的吗，现在，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你应该开心，再也不会有人惹你生气了，你再也不用去猜测她爱不爱你，也不用担心她会背叛你。

但，她是真的不要你了。

她连仇都不报，就走了。

是你，傅翊寒，杀了她！

“砰”又是一拳，镜子里的傅翊寒四分五裂，笑得面部扭曲。

“阿寒，你怎么了，开门，你别吓我”

“没事，就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说谎”

鹿鹿生气地举起他藏在身后受伤的右手，昨天刚换的药，现在还滴着水，上面还模糊了血迹。

“阿寒！你”

“你，能不能用刚才的语气再叫我一声傅翊寒”

“为，为什么呀”

“没什么”

就是，你刚才生气的样子、说话的语气特别像她。

“你怎么今天怪怪的”

“没什么，鹿鹿，你给我换药吧”

“你呀，老是让人操心”

傅翊寒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她，不断地在她的颈窝里寻找她的踪迹，但即使是一样的体香，他知道，也不是她。

“鹿鹿，你会永远爱我的，是吗？”

“当然啦，如果我不爱你了，我就不存在了”

“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是吗？”

“当然啦”

“我要你肯定地再说一遍，说，你永远爱我，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阿寒，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说到要做到”

“嗯，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和凌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她为什么不会再出现”

“不好吗，这样你就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了”

“但，凌鹿是主人格，我喧宾夺主，打乱她的人生轨迹，会毁了她的”

“她已经死了，不会再出现了”

“为什么？”

“我亲手杀死的”

“阿寒，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所以，鹿鹿，你不能背叛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