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庭壹号别墅

凌鹿洗完澡出来看到傅翊寒，有点意外，她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你不是要陪你的白月光吗？”

“让我抱抱”

“你喝酒了？”

傅翊寒从背后抱着她，不断地去闻那令他熟悉又安心的味道。

“在酒宴上喝多了点”

“臭死了，回你卧室去洗个澡吧”

“凌鹿，我们要不算了吧”

“好呀”

不知怎么，她突然鼻尖一酸，看来今晚白月光跳楼，对他影响挺大的，也是，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青梅竹马，可能，现在也还爱着呢，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

“你同意了？”

“嗯，我同意了，明天就去办吧”

“办？办什么呀？”

“办离婚呀，好给你的白月光腾位置”

“凌鹿！你脑子里整天就装这点事，是吗，我，我说的是，我们能不能不复仇，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傅翊寒突然绕到她面前，她侧过脸，眼神闪烁，不想让他看到眼里的异样。

“不，不能”

“你，怎么了？你刚刚不会以为，我不要你了吧，傅太太？”

他惊喜地发现她微红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悲痛。

“求之不得，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

“傅太太，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也很不会说谎吗？”

“傅翊寒，滚回你的卧室！”

隐藏的心思被戳破，凌鹿真的恼羞成怒了。

“傅太太，承认爱我就那么难吗？”

“傅翊寒，别得寸进尺！”

“好了，不逗你，我是真的想认真和你谈谈”

“谈什么？让我放过洛以颜吗？没得谈”

“凌鹿，阿颜，她真的生病了，和你一样，也是抑郁症”

“我还以为是什么癌症呢，让我白高兴一场”

“是我之前没留意，阿颜多次的自杀，包括今晚的跳楼，可能都是抑郁症在发作，那种无法自控的痛苦，你不是也亲身经历过很多次吗”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活在这个世上5%的人都有抑郁症，抑郁症患者杀人就不用偿命吗”

“凌鹿，我不是这个意思”

“需要我给你普法吗，抑郁症患者在法律上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不能免除刑法，她买凶杀人、设计害死我的时珩，法律都不会放过她，你觉得我会吗？”

“凌鹿，人死不能复生，冤冤相报，何时了”

“放心，我会让这一切都在我这里结束”

“你什么意思？你有替我们的孩子想过吗？”

“一个未成形的胚胎而已”

“凌鹿！你，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要生下这个孩子，回答我”

“是”

“所以，你答应我，只是为了糊弄我是吗”

“是”

“那也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我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掐死你”

傅翊寒手掌到她的脖子上，又甩掉了，直接摔门而出。

对不起，傅翊寒，不是我狠心，而是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你如果对我多点了解，又怎么会不知其中的缘由呢，你说你爱我，但你确定你了解我吗？如果了解后，你确定你还会爱吗？

次日，李妈告诉她，傅翊寒出差了，她哂笑了一下，这下，不用她费尽心思，他真的出差了，你又酸涩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凌鹿从洛家出来时，刚好遇到傅爵枫送洛以颜回来。

“小鹿，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我有车”

“有空吗，我们谈谈”

“好”

洛家附近的咖啡馆，他给她点了一杯柠檬水。

“我今天带以颜姐去了医院，心理科医生说是重度的抑郁症、还有偏执型人格障碍”

“所以呢，你也想说什么？”

“也？是不是傅翊寒也和你说过”

“你也来劝我放过她吗？我还真不知道抑郁症患者好处这么多”

“小鹿，我”

“抑郁症是什么绝症吗？收起你们自以为是的怜悯同情，这个世界上确诊的抑郁症患者大概3%-5%，隐性呢，不计其数，包括你，你确定你没有吗？”

“我，我明白抑郁症患者有多痛苦，因为我妈妈就是，就是在我面前发作跳楼自杀的”

“凌鹿，我知道，你也是”

“也是什么？”

“其实，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

凌鹿突然警惕起来。

“知道你被无形的病魔折磨得很痛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这个孩子，其实你不用独自一人承受、自我折磨，你曾经也是医生，知道这是非常客观的事实”

“什么事实？”

凌鹿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吃的那些抗焦虑抑郁药都有致畸风险，如果你是那个妇科医生，你也会很客观理性地对那个孕妇说，不建议留”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了解你，也理解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凌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城府至深、非常可怕，她在他身边那么久了，都没察觉，太会装了吧。

“你别误会，真的是一次意外，我去医院有点事，刚好碰到你从宁医生诊室出来”

“是我怀孕那次？”

“嗯”

“说谎，其实你更早就知道了吧，好几次你说话都很奇怪”

“是，准确来说，是你出现人格分裂去找宁医生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傅爵枫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能如实禀告。

“哈哈，这么早呀，好玩吗，傅总，默默看我一个神经病在发疯”

“小鹿，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就是怕你知道后，我们朋友也做不成”

“所以呢，现在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成为那个你可以发泄、可以倾诉的朋友，别什么都憋在心里、自我折磨，我看着很心疼”

“小鹿，离开傅翊寒吧，你发病的根源是他，他越爱你，你就越痛苦，他不可能让你打掉这个孩子的，但现实是你不得不打掉他，如果，他真的爱你，而不是想自私地占有你的话，他就会发现这一切，他就会宁愿自己痛苦，也会放你离开”

“你是洛以颜的人，是她派你来挑拨离间的，是吗”

凌鹿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对自己了如指掌，比自己还了解自己，这太可怕了，偏偏是洛以颜的人，那是不是，她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