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长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其实每一次献祭的人选并不是恶鬼选定的，是我来抽签决定的。抽完之后，我会把结果告诉村子里的人，然后我会带几个人将被抽到的人控制起来关到一个地方。我会在每天晚上选出一个人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血画出一个符号，再将他丢到一个山洞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恶鬼该做的了。”

“可是这些跟这两个人的死有什么关系呢？”朱开还是没有听明白村长要表达的意思。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按照祖先的记载，在祭品献祭的这几天村子里可能会出现冤魂索命的情况，也就是这些祭品本身变成怨灵报复村子里的人，可是如果献祭的过程顺利的话，他们只会报复固定的几个人，也就是当初我带去控制他们的那几个，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马大三那天家里临时有事情，是没有来的，也就是说他并不在冤魂的报复目标当中，至于张二狗就更莫名其妙了，他在村子里算是跟这件事关系最小的人了，没想到他也会遇害。”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这次事件中杀人的鬼魂并不是村民口中产生诅咒的恶鬼。王诗仙想到这里接着问道：

“那这意味着什么呢？我看你的反应似乎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长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遇到过，上一次，也就是20年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祭典失败了。”

“祭典失败的话就会导致冤魂没有限制地杀人？”

“是的，按照这个祭典的流程，恶鬼本身对这些被献祭的冤魂也有着一定的限制，也就是祭典顺利的情况下，冤魂是不能随意杀人的，而当整个祭典全部完成，恶鬼会将祭品的肉体、灵魂全部吞噬，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冤魂了，所以以前的祭典，也就那几天闹得凶一点，但是死掉的却都是那么特定的几个人，当然，这些人自己并不知道他们会成为冤魂索命的目标。出现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恶鬼对他们根本没有形成限制。”

“20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失败？”

长老伸出干瘦的手抚摸着桌上的木盒，似乎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半分钟过后，他终于开口，讲起了20年前的故事。

20年前，他的父亲刚刚病逝，他遇到了自己组织的第一次祭典。

他按照自己父亲交代的，随机抽取了5个人，带人将他们控制了起来，一切都很顺利，他紧紧盯了4天，成功地取到了4个对应的器官。

第5天晚上，他跟之前一样，将最后一个人迷晕装在麻袋里，带到了那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山洞，将他扔到了地上，然后用石头堵住了洞口，准备回家等待第二天也就是祭典的最后一天到来。

或许是因为事情到了最后一天，他有些放松了警惕，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跟在了自己后面。

第二天晚上，他并没有看到那个祭品按照预想的方式死去，反而他出现在了现场围观的人群中，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果然，祭典失败了，村子里一半的人都死于非命，更让他感到恐怖的是，村子里开始闹鬼了，之前死掉的那4个祭品变成了亡灵，用各种方式残杀着村里的村民，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月，村民也只剩下了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并且这20年，他们也没能够再踏出村子半步。

“你们做过这么多事情，那些冤魂哪怕受到了限制最先报复的都应该是你们吧。”朱开听了长老的讲述突然也有些害怕，明显，这次的祭典也失败了，冤魂们的报复，恐怕很快就要降临了。

“我不一样，当时诅咒降临的时候，恶鬼的一部分血脉也留到了我的祖先身上，所以我们这一族的人不会受到冤魂的攻击，他们对于恶鬼的血脉，具有天生的恐惧。”

“20年前逃出来的这个祭品是谁，他现在还活着吗？”王诗仙隐隐感觉到似乎这个人才是这整件事情的关键。

“他当然还活着，他就是现在村子里的村长，老栓。”

“他是村长？”朱开直接叫了出来，“怎么可能！他坑了你们全村的人，你们还选他当村长？”

“当时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村子里的人都很崩溃，特别是，活下来的成年人已经不多了，大多数都是还没长大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在我们村子里看不到什么老人。大家那时候已经丧失了生活的希望。他或许是因为感到愧疚吧，这时候站了出来，鼓舞了大家，并且把后面的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村子也在他的带领下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他还保证这一次祭典一定会为大家组织好，所以最终村民们还是原谅了他，选他当了村长。说句实在的，他确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不然当年我女儿也不会看上他。”

“你女儿？”

“是啊，当年放他逃跑的那个人，就是我女儿，她从我离开家的时候就偷偷跟在我后面了，最后找到了那个山洞。不过这件事之后她就死了，跟那一半人一样，死于恶鬼的诅咒，至于我的老婆，也被报仇的冤魂们杀掉了，她的身上可没有恶鬼的血脉，家里从那时候起，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说到这里，长老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慢慢低了下去，就在王诗仙准备上去安慰他的时候，长老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虽然别人原谅他了，可我永远不会，他想不到吧，祭品的选择根本不是恶鬼控制的，而是我决定的，哈哈哈，今年，我就把他的儿子当做了祭品，我也要让他尝尝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儿。他叫你们来肯定就是想阻止我，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儿子，前天晚上就已经被烧死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