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看着满目的疮痍，左云曦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己之前来过的幽冥。

“我说过，幽冥的资源很不稳定，现在变成这样，也是有限的资源已经快用尽的结果。”

苍溟站在这里说话，气息也有些不稳，就好像高原反应一样，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可是左云曦和陈苏落，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你的反应很强烈，我们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陈苏落不解。

“因为你们不是幽冥的人，自然不会受到幽冥的影响。”

苍溟指着一处被杂草覆盖的回廊：“往那里，那里是幽冥族长的房间。”

三个人推开布满灰尘的房间，逡巡了一圈，看到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霜月。

“霜月！”左云曦大呼一声。

之前听苍溟说霜月的状态不好，她已经设想过自己看到霜月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霜月，居然是这般苍老。

顾不得震惊，左云曦直接跑到了床边：

“霜月，你怎么会这样？无尘宫司呢？他不是应该在你身边的么？为什么他不在？无尘！无尘你在哪儿？！”

“不用叫了……”

霜月就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刻的气力，握住左云曦的手一样：

“无尘为了维持我的生命，用他自己的生命做了献祭，不仅仅是无尘，还有杜康，也为我献祭了。现在的幽冥，就只有我一个人……”

霜月说了这么多话，就开始剧烈地咳嗽，咳了好一阵，就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才终于停了停，喘口气，又道：

“现在的幽冥，就只有我一个人……就只有我一个人，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

“霜月你别说了……”

左云曦心痛地反手握住了霜月的手，虽然她跟霜月之间只是契约关系，但这段时间，特别是在她在东越国无依无靠的时候，是霜月，一直在一旁保护自己、支持自己，现在……

一看到霜月的样子，左云曦的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

“苍溟说了，只要我跟你接触契约，你就能恢复了！”

左云曦好像寻找救命的稻草一样寻找苍溟：

“苍溟，你不是说你有办法救霜月的吗？你赶紧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救霜月啊！”

“来不及了！”霜月的目光也定格在了苍溟的身上：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幽冥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也走到了尽头，已经衰败的东西，花再多的时间，也不可能挽救，花再多的精力，也不可能让它回到最初的状态。

不要花精力在我身上了，幽冥……已经没救了！”

“霜月你说的是认真的？”

苍溟定定看着霜月，左云曦觉得苍溟的眼神有点恐怖，不像是平常的苍溟，就好像是厉鬼一样。

“什么叫说的是不是认真的？苍溟，难道你也打算不救霜月了吗？”

苍溟没有回答左云曦的问题，他只是看着霜月，等待她的答复。

半晌。

良久。

好长时间。

霜月还是摇了摇头，她既然已经决定和幽冥一起消失，就不会再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