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杭乔？”虞姜不清楚为何会提起他来：“他不是韩鸾想要撮合给德阳的人吗？看着憨傻不足为虑。”

王献这才算是看了她一眼：“憨傻？一个边关偏将，却整日跟着能够在宫里自由出入的公主，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虞姜沉『吟』了一下才想通：“你的意思是，韩鸾把他留下别有用心？”

王献没再多言，抛下虞姜独自就走了，虞姜站在二宫门处细想了一阵，满心思虑的回了自己的寝宫。

当晚，百里襄仍旧是歇在宫里的，女帝裹着一块毯子就从边上的浴房出来了，百里襄正在写信，余光瞥见她，一边抬头与她搭话，一边迅速把丝绢塞进怀里。

“这么快就洗好了？”

女帝走着过去直接坐在他面前的桌上，拉住他的手，探向他怀里拿东西：“你在写什么？”

百里襄瞧着她把丝绢勾出来，迟疑了一会儿就老实交代了：“是妙常师父给我的信，说她遇上了一些难题，想与我见一面谈谈。”

女帝把丝绢抖开，上面刚刚写了几个字，还有一个字才写了两笔。

“妙常师父，她不是去教导胤玄了吗？给你写信做什么？”

百里襄皱起眉头，替她拉了拉毯子：“你裹这东西有何用？哪都遮不住。”

女帝哼了一声，双腿一搭微微后靠：“少打岔，快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百里襄阴了脸：“胡说什么呢？”

“不承认就算了，来说说我们的事。”女帝转去他怀里靠着：“景玉的事算是被你糊弄过去了，可是你瞒着我这事可没完。”

百里襄默了默：“你已经许久不曾上朝了。”

女帝眼波流转：“又没什么大事，又出不了什么岔子。”

“果真？那你别埋怨我。”

把她往肩上一扛，百里襄直接带着她进了内室。

和百里襄预想的一样，女帝的人直接追去了秦郑边关都没寻到景玉的一星半点踪迹，无不两手空空的回来复命，虽然王献当朝提起，但也被女帝遮掩了过去。

六月中旬的时候，景玉总算是站在了咸阳城外，一手拿着竹筒，一手拿着半个馕在吃，明淮牵着马跟在她身后，满脸都是轻松：“慢点吃，进城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景玉扯着袖子豪迈的在嘴上一擦：“一路上看见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我心里难受，虽然不是我东川百姓，可是看着他们因为苛捐杂税而无家可归，我就吃不下好饭菜了。”

明淮抬手替她擦去粘在脸上的碎屑：“既然你如此好心肠，那你便继续啃馕吧。”

景玉默了默，抱住他的胳膊摇：“九郎，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不好，一路上都在啃馕，我都快烦死了。”

“好。”

自过了武关，他们就成了难民，好一点的吃食都买不到，到处都是在啃树皮草根流民，这可把景玉惊呆了，怎么也想不通不过半年时间，秦国为什么成了这副模样。

明淮可舍不得亏待她，捡了一家还不错的饭馆带着她进去，却不想里面很萧条，并没有几个客人，看见他们进来，小二也是无精打采的，磨蹭着过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