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过几声苍老的咳嗽，紧接着，一个洪亮而颇具威严的嗓音，慢慢地在季家正屋里出现:

“嗯！我说家刚，你们适才在房里咕哝个啥？都出来吧！”

晓莲刚拉开父母的房门，一见那瘦高而双目有神的老者，真是喜出望外。一声“爷爷您咋来了？”犹如一只灵动的蝴蝶，就飞掠到老人身边，弯腰拉了把椅子，笑盈盈地请他落座。

而季欣则是有些内疚，感情这多时着忙，貌似好久没看见老人，都忘记去看看他了。今天来，莫非真如晓莲所说，为了自己么？

老人笑容可掬，目光如电打量着孙子孙女，满是赞赏。边将手杵的竹杖往椅子旁一靠，慢慢坐下，季欣父母也都先后出房。老人将眼一扫，就发现这气氛有些紧张，不过看上去他心情相当不错，哈哈一笑，先说上了:

“都在了，挺好！自从那天堵塞洪灾，受了点凉，没成想躺在床上，一直休养到今天。真想你们，也没空望望我！现在好了，我又能四处走动了！”

季欣也蹭向他身边，低声说:“前一段子忙着考试，就没去看您！爷爷好清了吧？！”

老头听孙子说话有点中气不足，再望儿子媳妇，都是尽量的陪着笑脸，总觉得不对劲。脸上的笑容也少了，手一指孙子孙女，疑惑地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神神叨叨叨的，难道还有我啥？对了，莲丫头，刚才见到爷爷我，你还有说有笑，怎么这眼角还挂着眼水呢？”

就瞧季欣爸妈，异口同声地来掩饰上了:

“没啥？爸您老看花眼了。”

老人本就疑惑重重，一听儿与媳紧张样，再见季欣不语，晓莲撅着樱桃小嘴。他想起来了，当下脸色晴转阴天，先瞪了眼儿子媳妇，再面对孙子，沉声问道:

“小欣，看你不开心，可是为了要上你姑妈那里么？”季欣抬头望望父母，又低下头，算是默认了。老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站起身就冲儿子媳妇吼上了:

“季家刚，刘蓉姊，你俩好大胆！”他颤微微伸出手，痛爱地把孙子护在怀中:

“我就是睡在床上，都听到门外人说话。大伙都夸我孙子懂事，前几天还帮叶尚侣家一个大忙对吧，老子听了也高兴呀！”

他停顿了片刻，在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上次发大水，要不是小欣精，跑回家叫上我！因此，两个村子一笑泯恩仇，哪个不是交口称赞？！”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部不吭一声，是洗耳恭听，老人神情好生自豪:

“小欣没别的嗜好，就是爰读书学习。哪次考试，不都是在班上数一数二！！你们不给他念书，难道叫他到别的村上打狗去吗？！！老子警告你俩:

欣儿，可是我老季家唯一能传宗接代的希望！你们挣的钱，最终可都是花在他身上！”

老头气得又吭吭地喘息起来，一边用手一拍自己孙子的肩头，中气十足地说道:

“小欣放心，只要爷爷在你左右，你就放心！老子就算拼了老脸，求人借钱，也要供你上学！”

老人平时就以威严无私称道，让晚辈是敬畏有加，所以在整个村庄，也是很有威倍。一旦惹毛了，任谁都大气不敢出呀！看着父母吓破苦胆，唯唯诺诺地吃逼模样，某些人面上一本正经，肚子里早乐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