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还好吧？”

龙傲天小心翼翼，他大概能明白一点林婧姝的心思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敢付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付出。

林婧姝是个自私的人，她不想付出她的感情只在这短短几十年。

“狗蛋，我们这样不算骗人吗？”

龙傲天愣住了，林婧姝不是他带的第一个宿主，在他还不是智能系统时，他就曾带过几任宿主，那些人都是主系统挑选的，他们或精明，或狠毒，但都是同样的渣。

直到他们消亡，也没有人问过龙傲天这个问题。

自从他从新的流水线上下来，他成了系统流水线上的第一名。也同样是第一个被赋予了意识的系统。

他从未想过，这些世界里被攻略人的想法，如果每个人都像顾南枫那样，林婧姝或许不会有愧疚，但戎丞做错了什么呢？

龙傲天开始怀疑他们攻略男二的目的，他不知道他是否该继续下去，只是有一点他依旧记得，他要让林婧姝活下去。

“宿主，他们只是虚拟的数据啊，我们，我们…”

“好啦好啦，吓你的，我们继续吧。”

龙傲天愣愣的看着林婧姝，她微笑着看着他，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你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渣啊。”

“哦，那我们开始吧。”

那天，她也是这样笑着的。

智能系统毕竟不是人，龙傲天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月能换十八个男朋友的林婧姝。

现在，他似乎可以理解了，林婧姝或许不是个渣，她只是不想为了谁付出自己的一辈子而已。

“那我抽取记忆了？”

“抽吧抽吧，早干活早解脱么。”

记忆的抽取很顺利，抽取过后林婧姝还给了龙傲天五百积分。

龙傲天都觉得他是不是在抽取过程中出了错，把林婧姝惩罚他的事也抽走了。

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林婧姝给他积分他立马就收了起来，一张小包子脸都笑出了还几个褶子。

林婧姝揉了揉他的呆毛，一把揪住了他的脸蛋：“你这次要是再搞错，我就弄死你哦。”

龙傲天颤抖了一下，笑的露出了标准的十六颗小白牙：“我，我，我不会了，我保证。”

林婧姝笑了笑，让龙傲天带她进入了新的世界。

茶几上的小光球大了一些，那里储存着林婧姝的情感记忆，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另一个只有弹珠那么大的小光点飘了出来，他倒是大了许多，跟随着林婧姝去了下一个世界。

“我说，你这皮肤挺嫩啊。”

男孩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恍惚间让林婧姝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不知道哪里熟悉，或许是上个世界，又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不记得她在哪里听到过。

“我说话呢，让我摸摸呗。”

林婧姝睁开眼睛，这姑娘似乎是哭过，眼睛酸涩眼前一片模糊，她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男孩。

那男孩身高腿长，生的一副好相貌，就是有点…非主流。

林婧姝看着他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一身铆钉朋克风，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手上还带着骷髅头样式的戒指。

贺问哲见她抬起头来，心情好了很多，他挺喜欢这小姑娘的，但是高中生总是不会表达感情，看见她和其他男孩子打招呼就格外的生气，他这人脾气大，生了气就控制不住，总是把人欺负哭。

刚刚他就是想过来问一下为什么林婧姝不和他同桌了，结果不小心拉到了她的衣服，把她的内衣带解开了。

本来是个挺尴尬个事，结果小姑娘哭了，这事办的，估计等下又要被班主任叫去了。

果真，说曹操，曹操到。

班主任推开教室门就看到林婧姝在哭，一旁站着的还是贺问哲。

班主任年纪四十多岁，当了多年的老教师，接触过的孩子蛮多的，什么样的都有。但一面对自己的孩子时，就有些不知道怎么教育了。

再加上她这人心思太过细腻，中年女人就怕想的多，人要是一想的多就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班主任也是这样，熬了几年熬出了更年期。

这几天家里事多，她本来就不顺心，一进班里又看到好学生被坏学生欺负了，当即就火了：“贺问哲，你给我出来。”

贺问哲一拍手，扔下一包纸巾出去了：“得，我就是欠你的。”

林婧姝愣了一下，看着他走了出去。

贺问哲说的对，他就是欠原主的。

原主是个乖乖女，就因为太乖了所以有些古板。最开始上高中时分到了重点班，别提多高兴了。

哪成想一分座位，就因为她老实被安排在了贺问哲旁边。

贺问哲那是谁，那是全校都要躲着的瘟神，谁要是惹了他，他当天就能送你去医院。

就是这么个小霸王，却没有被开除。不是因为他爸给学校捐了楼，也不是因为他爸是某某高官，而是因为学校是他们家开的。

一个霸道总裁一样的人设，在小说里不是男主就是男二，贺问哲很不幸运的是个男二。

男主是原主现在的同桌，叫楚萧楠，是个学霸。

这是一个学霸和另一个学霸谈恋爱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不是原主，而是贺问哲的青梅竹马。

原主最初和贺问哲一张桌，贺问哲总是喜欢欺负她，这在未来原主可能会明白贺问哲的心思，长大了就知道以前欺负你的那个男孩子，才是喜欢你的那个人，他欺负你只是想博得你的关注。

但很不幸的，他们现在还小，原主根本不知道贺问哲喜欢她，而贺问哲这个傻大个显然也没有意识到。

于是，误会就这样产生了，贺问哲欺负原主，原主要求老实调座位，调座位这个事，说了整整两年，老师都没给调，但前些天不知怎么，原主一提，老师竟然同意了。

就这样，原主成了学霸楚萧楠的同桌，并且相处愉快。

这件事让贺问哲很不舒服，他喜欢的姑娘，去和他最看不上的人做同桌了，感情还那么好，他肯定不能同意啊。

贺问哲就在欺负原主的路上一去不返了，他想着就算原主不喜欢他，他也不能让原主喜欢别的男生。

这样极端的思想在某天下课他将原主堵在厕所里后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他不满足于只是拉拉手，他还想亲亲她。

他想到了，就做了，结果被班里的几个女学生看到了。

在哪个年代，男生和女生接吻是很丢人的是，在发现原主和贺问哲有了这样的关系后，她们不仅嘲笑原主，还把这件事传的满学校都是。

贺问哲长得好看，但在这个品质为上的年代里，就算他长出花来品德不端正也是要被人嫌弃的。

原主被排挤了，不仅被排挤还被几个女生欺负。

这时候，来自学霸同桌的关爱让她有了一点信心，学霸同桌不仅帮她学习，偶尔还会帮她说话。

原主就这样，喜欢上了学霸同桌。

学霸同桌楚萧楠，却不是她想的那样，楚萧楠是个习惯对别人好的性格，不止原主，还有班级里的其他人，只要你需要帮助，他都会伸出援手。

楚萧楠的追求者们发现楚萧楠对原主好，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将原主打了一顿，还说如果原主再纠缠学霸，就把她和贺问哲接吻的照片发出去。

原主本就不想和贺问哲牵扯上，偏偏就出了这件事，她恨极了贺问哲，在放学过马路时想要推贺问哲一把，让他干脆撞车算了。

但手刚抬起来她就后悔了，贺问哲知道她在身后，又没有感觉到她过来便回头去看，结果看到了一辆大货车，他为了救原主，撞伤了腿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原主因为愧疚没有去看贺问哲，贺问哲也因为这场车祸再也没来上学。

贺问哲的消沉，他的青梅竹马苏萌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贺问哲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她也知道贺问哲是因为那个女孩才断了腿，但她没想到那个女孩会就这么抛下贺问哲。

苏萌为了贺问哲转到了原主的学校，她想要报复原主。来到学校后，她抢了原主的位置和楚萧楠做了同桌，下课了和班级的其他人搞好关系，甚至和追求楚萧楠的那些女生关系都格外的好。

在这期间，原主又受到了欺凌，没有人帮助她，也没有人在意她。

后来，他们高考了，考场里不知道谁陷害了原主，在原主的椅子下扔了一个纸团，说原主作弊，原主就这样被逐出了考场。

不能高考，她上学还有什么意义，她受了这么多的欺负还有什么意义，想不开的原主上了天台，在天台上她等来了贺问哲。

贺问哲坐着轮椅，他抬头看着她，六层楼的高度，他连她的表情都看不到，但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贺问哲，你欠我的。”

她一跃而下，鲜血染红了贺问哲白色的毯子，和他苍白的脸。

贺问哲后来再也没有出过家门，苏萌在毕业后和楚萧楠在一起了，磕磕绊绊却也走了一生。

整个故事里，只有原主一个小可怜，她从没做错什么，却因为不知反抗被人欺负，因为不知道求助成了原罪。

林婧姝叹了口气，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吹起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