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余生的命运已经尘埃落定，一切因果将围绕你的命运重塑。小子，算你幸运，没有惹出其他的事。如果你的匕首伤了刚才那个小姑娘，从你的肉身乃至魂魄，都将灰飞烟灭……”

李铁杉握着折扇，朝小偷一挥。

狭窄空间内，随着他的指令，突然扬起一阵狂风。

桌上的签子突然变得透明起来，而小偷也突然消失了。

那只长满眼睛的红狼跳到桌上，叼起了签子，化作雾消失不见。

审判结束了？

晏烛站在旁边，看着发生的一切。

以前就知道许愿屋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连命运因果都能改变。

风不玄把许愿屋的灯打开。

恢复正常的白光，吊诡的幽蓝色光芒消失，穿在李铁杉身上的奇装异服在顷刻间变成了睡衣，手中的折扇成了超市的宣传单。

那还是在超市抢货的时候拿的。

“好了，各回各家，继续睡觉。”李铁杉打了个哈欠，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拉着风不玄想回里屋睡觉。

风不玄挣脱，说：“你不给晏烛解释一下那是什么吗？”

晏烛一脸困惑地点头。

沈飞鸿上前一步，阻止道：“没必要。”

李铁杉挠头：“不是什么大事，恢复秩序是许愿屋的责任。但凡涉及到跨位面的事，都会通过审判的方法重新构造因果。这些因果自己寻找路径，前往命中注定的事，没有人可以躲过既定的命运，包括神也不行。”

晏烛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问：“……神也不行？”

沈飞鸿：“神当然可以，他们可以在自己的世界做任何事。”

“上神，话筒给您。我先去睡了！”李铁杉起身离开，回到里屋。

被他一打岔，晏烛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晏烛：“那为什么说这小偷会很惨？”

沈飞鸿：“一旦重新摆布因果，他的命运就会由单一位面的规则，改为多位面的规则。”

晏烛想了想，问：“这就像在一个平面刺绣上，跨着区域，补了几针？”

沈飞鸿：“可以这么说。”

晏烛明白了。

原本可以改变的事，因为许愿屋的关系，重新排布了他的命运。接下来他遇到的一切事，都无法再找到任何契机改变。而那签子里所应证的事，将会伴随着他的一身。

可能他现在还感受不到，但这就是命运的力量。

无形，却绵延不断。

这份沉重大概只有旁观者才能看得出来。

晏烛低头：“早知道我就不行动了。”

风不玄：“倒是跟你没太大关系。他在许愿屋可见的范围内搞事，从命运的角度来说，一定是有这件事存在的必要性。就好像我们很讨厌对面的展红盈，可我不会去赶走她，只能和她和睦相处。我们都无法去读懂别人的命运，只是有义务让他所经历的事按照原来的秩序发生。”

晏烛：“可我现在这样做，岂不是害了那人？万一可以改呢？”

风不玄：“普通人口中喊得‘逆天改命’，都是他们能力范围内的。即，他们天性之中包含着会导致结果的诱因。而我们说的改命，是指让命运突然空降，让不可能事变成可能。这种事大概只有这个世界的神……比如混沌和沈飞鸿那个等级的人才能改变。”

“这样啊……”晏烛稍微有些释然了，皱眉，说，“原来你知道这么多。我以前就觉得你是许愿屋的重要人物，你现在是回归了？你不是说，接近我是没目的的吗？”

风不玄挠头，讪笑起来：“是没目的啊。我当时那不是还没觉醒嘛？而且我早就说过了，有灵气的人会彼此相互吸引。你看看我和李哥，不就是这么浑浑噩噩地，就在一起了吗？”

晏烛哼了一声：“去睡你的大头觉吧。”

她转身，率先回到独立空间。

沈飞鸿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一直静静站在旁边，并没有插嘴，这会儿也沉默地跟着她回到了空间里。

走入空间后，晏烛已经祭出行火令，整个空间的汉白玉墙面映出不停扑闪的火光。

沈飞鸿说：“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我不困，我们继续吧。上神，这次你换近身攻击吧，我突然有了一点心得！”晏烛拿出行火令。

刚才那小偷突袭，让晏烛有了一点灵感。

行火令可以放出火焰，需要远程控制，但如果能把火焰覆盖满全身呢？

是不是全身都能变成武器了？

沈飞鸿默默看着她，叹了口气，随手抓握着空气，凝结成一把冰一样的匕首，来到她面前：“如你所愿。”

……

九天浮华宫。

风不玄坐在宝座的台阶上，看着空间里和沈飞鸿厮打的晏烛：“她进步得太快了，很快就要降临。这个世界能承载住三个主神吗？”

李铁杉打着哈欠：“你真是不当皇帝的命，操着皇帝的心。这件事跟我们有关系吗？我们可以看到这么多个位面，偏偏你就对这个位面这么关注……”

风不玄转头，瞪着他：“我在这个位面出生啊，不关心这个世界，难道去关心圣界吗？”

李铁杉在宝座上躺下，翘着脚，流里流气地说：“不管他们打成什么样，我只用把你的命运和他们切断就行了。天大的事，关本大爷什么事？”

风不玄回头，捶他：“给我腾点地方！”

李铁杉抱头，用膝盖占住宝座的位置：“你台阶上睡得好好的，别跟我抢。”

风不玄：“你躺在我当年做的椅子上！”

李铁杉：“那又怎样？这么多年来，都是我在守着！”

两人在宫殿上争抢起来，最后谁都没妥协，一起挤在宝座上躺下了。

……

下方的世界里。

一切已经乱了套。

各街区都有人在犯事，吵闹，打砸抢，警察根本就来不及抓人，警局和看守所都满员了。甚至有人为了吃饱饭，故意做出这种事来。

饥荒释放了人们心中的恶，负能量形成常人看不见的雾霾，盘桓在城市上空。

“天启。饥荒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