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不惑没有立马接话。

他不是不知道那个妖怪就是猴子。

再怎么厌恶猴子，祖不惑也不会不承认猴子的实力。

但能吞下玄武的无支祁，能在猴子面前甘拜下风，还是让祖不惑有了一些震撼。

“其他五个呢？”祖不惑问道，“有没有能赢过无支祁的？”

“这……不打过谁能知道呢？”小和尚回道，“只有孙悟空，我能肯定的告诉你，他比无支祁强。”

“那七大圣中，也是猴子最强？”

“你这问的就是废话，难道你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

“我不是怀疑，只是……”

“你只是希望他弱一点，这样你还有报仇的希望。”小和尚一眼看穿道，“但你又不希望他真的弱……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连蛟魔王和牛魔王，也不是他对手？”祖不惑还有些不死心。

“牛魔王力大，但心和法上都不如孙悟空……蛟魔王法强，但力和心也不如孙悟空，更别谈他手中还有定海神针，这个专门克制水中生灵的法宝……孙悟空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妖怪，力法心都在巅峰，还都十分均衡。”小和尚说道，“哪怕是一些高位的存在，也比不过他。”

祖不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算理解为什么禺狨王和所有妖怪都不亲密了，他活得太久了，这些妖怪还不如他身上的一根毛活得久，自然看不起……”

“嗯，哪怕是孙悟空比他强，在他心中，也觉得孙悟空不过是个孩童，倚老卖老，从妖怪到人类，从神仙到佛陀，都是优良传统。”

“他如今在哪儿？”

“其实他一直潜伏在你身边。”小和尚说道。

“我身边？你说熊黑还是九玫？”祖不惑问道。

他其实心中对九玫和熊黑的身份一直有怀疑，但两人也算拼尽全力帮他，祖不惑这才没有将怀疑进一步扩大。

“他们不是……你听我说完啊，”小和尚摇了摇头，“他一直潜伏在你身边，前段时间你们才分道扬镳。”

祖不惑身形一震。

“看样子你想到了。”小和尚盯着祖不惑的眼睛。

“不可能！”祖不惑咬住牙齿，“我自幼和他们一起长大，即使我们有分歧……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也不可能这样怀疑他们。”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禺狨王就是黄猴儿。”

“那更不可能！”祖不惑看上去更加抗拒，“我和黄猴儿，比其他猴子更亲密！他和我同年降生，我在三月出生，他在五月……而且黄猴儿和禺狨王一起出现过。”

“当年的黄猴儿，是你认识的那个黄猴儿，如今的黄猴儿……是禺狨王假扮的……别惊讶，一点变化之术而已，禺狨王活了这么久，会一点也不奇怪。”

“那我为什么没看出来？”

“你凭什么看出来呢？你是擅长变化之术，但和孙悟空及猕猴王比起来，还差的很远，你没有照妖镜，也没有火眼金睛，怎么看出来？”

“那真正的黄猴儿呢？”

“你应该有了答案。”小和尚看着他的眼睛。

祖不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禺狨王要假扮黄猴儿，为了防止日后黄猴儿出现和他对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黄猴儿消失。

虽然花果山的猴子死不掉，但将其撕成碎片，又或是火化成灰，对一个已经越过四境的妖怪来说，十分容易。

祖不惑咬住嘴唇，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是一直看不上黄猴儿，但心中依然把黄猴儿当成自己的兄弟。

他们毕竟一起长大，即使渐行渐远，即使祖不惑有一天可能会杀了他，但祖不惑也不会允许别人杀了他。

这一次，他又多了一个必须杀掉的仇人。

他的嘴唇被他咬出鲜血，良久以后，他开口道：“为什么禺狨王要潜伏到我身边？”

“你比我想象的冷静一些……所有事情都以你为中心在发生，他当然要靠近风暴点。”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就敢杀了黄猴儿……”祖不惑声音颤抖着。

“黄猴儿没有死……你们都死不掉……可他生不如死，杀不掉你们，将你们……”

“行了！别再说了！”祖不惑大吼道。

烛光被他的吼声震得摇曳了起来。

“现在他在哪儿？”祖不惑双眼通红。

“以他的实力，我不好看他，也不好算他，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去灵山之前，肯定会遇到他，你们会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够了……这就够了。”祖不惑闭上眼睛，“我一定会宰了他。”

“我也看不出这场胜负的结果……但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白洪和朱厌，也不是本尊。”

这一次，祖不惑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已经无力再去悲伤了。

正如燃灯古佛所说，他这一路，会充满杀戮。

曾经的同族、伙伴和兄弟，曾经的敌人，曾经的故人，都会死在他去往西天的道路上。

“他们被谁代替了？”

“世间有四猴，灵明石猴孙悟空；六耳猕猴，猕猴王；通臂猿猴和赤尻马猴，赤尻马猴假扮成，而通臂猿猴假扮成白洪。”

“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本就是无支祁的手下。”

“我明白了，”祖不惑缓缓睁开眼睛，“禺狨王带来的那些金丝猴，都是他曾经的手下。”

“对，他用了某件法宝，将他们都变成了金丝猴的模样。”

“他的变化之术很厉害吗？猴子和六耳哥都没有发现？”

“嗯……我觉得他们未必没有发现。”小和尚说道，“但他们没有说破，你猜这是为什么？”

“因为实力。”祖不惑说道，“无支祁很强，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不管他假扮成禺狨王是什么目的，只要能帮助我们和天庭战斗就可以……为了最后的胜利，猴子和六耳哥可以装作看不见。”

“很可能是这个原因……总之，通臂猿猴和赤尻马猴都陪在无支祁身边，他们是你们战斗结果最大的变数，要想办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