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镜气急败坏，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打纪风庭，也是这么多年，纪风庭第一次这么不清醒。

一巴掌带动，直接把纪风庭甩到地上，他悲怜的趴在地上，就像是一只丧家犬，又或者是讨食的乞丐。

唇角溢出鲜血，他吐了一口，一颗牙齿混合着血液，直接掉在地上。

“咔哒”

牙齿掉在地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除了纪风庭，没人知道这一巴掌被打的有多痛。

不过，反正他都习惯了，谁让他是纪风庭呢。

……

“父亲啊，你杀了我吧，反正当你的傀儡我也等不到她回来，算了，这次我听你的，我也放弃了，我不找阿念了，我直接跟她去天堂团聚。”

他闭上眼睛，似乎，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他不想拿着命去消耗了，与其像父亲这样带着遗憾郁郁而终。

倒不如早死早超生，或许下辈子，他们就能成为陪伴彼此的爱人了。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为父啊，你这混账东西。我纪明镜就是看瞎了眼，当初就不该对你这么好，你一个贱人生的杂种，却享受着嫡位份，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留下你！”

纪明镜怒不可遏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他，双手紧紧攥起，指甲狠狠的镶嵌在掌心。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他根本就不是纪风庭。

从小的纪风庭乖巧又听话，说一不二，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少年。

而现在呢，他给纪明镜的感觉，无比陌生，就像是堕入地狱的魔鬼，吞噬掉他真正的儿子的灵魂，占据着他的身体。

陌生的无迹可寻。

……

留下你。

“留下我，父亲，你有想过吗？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不就是你的傀儡吗？”

他躺在地上，无力的拿掉鼻翼上的眼镜，然后随手的甩在地上。

他的眸子不再清澈，而是变得幽深浑浊。

盯着纪明镜他的视线变得无比阴骘，近乎想要把他吞噬掉。

杂种？

“我的母亲，一个爬到你上床的妓女，我当然是杂种了，说不定，我是她跟别的男人混合的杂种，你真应该跟我去验验血，呵呵呵。”

他自嘲的哼笑着，笑的没心没肺，甚至是苦涩。

“留下我，你真以为我会感恩戴德么，你杀她的时候，没想过把我一起杀掉吗？”

“不，你想过，不过是因为阿念的母亲求情罢了，要不然您能这么重视我，让我继续活下来。”

他无情将这层纱布捅破，明明捅破这层纱，所有人都会难过，可他就是想让别的同他感同身受。

……

“纪明镜，你真的太恐怖了。阿念呢？我猜你应该会知道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你告诉我一声。如果她活着，我就甘愿当你的奴才，当你的傀儡，好不好？”

从纪风庭的眸子中，纪明镜看到最后的坚持和光亮。他也心痛，心痛纪风庭最后能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

他咬牙坚持，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断了他的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