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莫，听你刚刚叫我楚哥，还有这个样子，是解药发挥作用了吗？”李楚让她转一个圈，他看着她问道。

“应该是吧。”她刚刚觉得一下子头特别疼，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而且也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公西莫想起之前的毒药以及李楚停止的心跳脉搏，还有点心有余悸地问，“你真的没事了吗，刚刚吓死我了……等等，你……”她刚才太过激动，都没有好好地看看李楚，现在一看才发现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你的眼睛……”

“放心，我没事了，这是毒药的后遗症……毕竟是我配出来的毒药，对我自己的作用不大。”李楚摸摸看起来还很小的女孩的头，笑着说道。公西莫虽然有点疑惑，她一直觉得毒药是谁制的和这毒药对这个人产生的后果应该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李楚会说他制的毒药对他自己的作用不大，是在安慰她吗……

但是她虽然心中尚有疑惑，但还是因为李楚醒来给她带来的欣喜而压了下去。不过心情在大起大落稍微回稳一点之后公西莫还是觉得不对，之前她想要服毒随李楚同去的时候石床上似乎是闪了什么红光之后还有一团黑雾一样的颜色，然后他才忽然死而复生抓住了她的手。

好像有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不太对劲。李楚发现她神情的探究，温柔一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公西莫被他拉着往外走，不知道目的地的她一脸疑惑，但确实放下了刚才心中的猜测。

“去了就知道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是李楚的性子，公西莫微微勾起嘴角，不再询问，倒是和他一路上聊起了从前的事情。两人说说笑笑地聊天，公西莫发现李楚对于以前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件事有含糊，似乎和她有关的所有经历都刻在他的脑海中，她自然心中欢喜。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公西莫和李楚提起来：“楚哥……我是圣女，将来要为凤羽献祭的……”到那个时候……你不要伤心，忘了就好……她一直记得自己的使命，这也是之前没有服用西夷秘术解药的时候偶尔清醒她会去找言止的原因，因为她们两个，生来都是为了凤羽而要牺牲的。

“……”李楚的脚步顿了一下，片刻后又拉着她继续跑，“你觉得我会让你去献祭吗？”公西莫沉默了，她丝毫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在祭台上劫人的事情，不是没有人做过，连一个人族少年都能做到的事，他相当于神使这样的位置，自然也做得到。

“不提这事了，你快带我去你说的地方吧。”公西莫自己把这事翻篇，反正这事的来临她觉得不会太近的，那就趁着它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多珍惜现在的时光。

李楚醒来之后没多久，贺烛和言止两个人悄悄地踏上了回凤羽族的路，由于他们是私自从凤羽出来的，所以行踪一直小心注意着不敢让别人知道，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两人不走正门出来的紧张心情，相视一笑，均是轻松下来了。

“贺哥哥，小言止，你们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回去就不回来了呢。”西门圆打开门看到两人，高兴道。言止点头，贺烛尴尬地笑了笑，他也知道直接从祭台上劫人这事儿确实是他冲动了，还好没连累三公主，看起来她过得还可以。

“诶，你们回来了……”第二个看到他们的是来找西门圆的言羽。

“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贺烛低头。言羽想到那天他的冰翅膀，沉默片刻还是摇摇头，“没事就好，我去告诉爹，他一直都很担心。”

“我跟你一起……”

“你们都在啊，正好，解药！”言羽和言止刚想出门，李楚就拉着公西莫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贺烛脸色一变，“圣女？”公西莫看到他们，脸色也有点尴尬，不过目光触及到西门圆再加上李楚刚才进门的时候说的话，她就明白他带她来是干什么的了。

言止知道他说的解药是指西门圆心智的那个问题，又怕他们几个待在这里会起冲突，知道言羽肯定会守在这里，便拉着贺烛出去，“我们先去找爹，一会儿就回来。”

“啊，好。”李楚不知道情况，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便把解药放到西门圆嘴里。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就吞了下去。

“楚哥，我出去一下。”公西莫对李楚说，他愣了一下，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吗？”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好吧。”李楚点头，公西莫便出去了，言止和贺烛还没走出去多远，她小跑几步赶了上去，“等等。”

前面两人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是她，微微有些吃惊，贺烛下意识地把言止护在身后：“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们人族的皇帝，以前是做什么的？”公西莫的问题让贺烛感到非常奇怪，他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前者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确实有些突兀，稍微缓了缓心情，尽量放慢语速，“我之前中了西夷秘术，这之后便成了人族的守护神，给我灌输记忆的那个人好像是人族的皇帝……”贺烛不清楚西夷秘术的事情，听得云里雾里，只明白了人族的守护神六个字，“你是人族守护神？！”他有点懵，但是公西莫确实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但是现在不是了，或者说我本来就不应该是。”言止倒是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对贺烛说道，“哥，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待会儿慢慢给你解释。”

“那我先走了。”公西莫见自己的意思传达到了，便打算离开，走之前回头补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有关人族皇帝的事情告诉我，我不会外传的……”她也知道现在作为敌对的关系，直接问对方统治者的信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贺烛没回答，他需要一点考虑时间，便先和言止一起去皇宫。

“你回来了。”李楚看到推门进来的公西莫脸色不太好，想问她去干什么了的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轻轻拉她过来，“等一会儿就能看到解药的效果了。”

“嗯。”公西莫应声。

三个人中最着急的就是言羽，西门圆服下解药之后就睡着了，到现在还没醒，当然时间也没多久，不过几分钟，但是言羽还是觉得时间仿佛过去了几世纪那么漫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西门圆的情况，怕他出事，担心地问了一句：“圆什么时候能醒？”他看向李楚，后者摇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太久。”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响起了西门圆的咳嗽声，接着她就睁开了眼睛，言羽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李楚和公西莫悄悄地出了房间，西门圆没有接他手上的水，却是紧紧抱住他，“羽……”言羽手一顿，没拿水杯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温柔，他知道解药有用了，他的圆总算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言止一个人进入了皇宫，贺烛说他就不去了，她便不强迫他，自己走到了族长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来开门的却是公西怜致，言止欣喜地喊了一声：“舅舅，你已经来啦，爹呢？”公西怜致指向里面，“先别打扰你爹，他想着你娘呢，过会儿等他出来了再说，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好。”言止走进去转身带上门，也看到了上一次言羽发现的那个暗门，通道后面有母亲的尸身，但是她不想打扰爹，便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了公西怜致的对面，“舅舅，您刚刚说问我什么？”

“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圣女这种职位？”公西怜致皱起眉头。

“……嗯。”言止想想，自己刚刚还听圣女说了一两句话，但不知道舅舅忽然提起是为何事，“怎么了吗？”公西怜致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打算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言止，毕竟她迟早都要知道的，族长的意思也是找个时间还是让她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你的母亲也是圣女。”言止一愣，脑海中忽然有些空白，“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她本来不想让我们告诉你，但是你爹说总要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也不愿意让你一直蒙在鼓里。”他也知道言止小时候被人说成是灾星，她自己就算看着洒脱，但心里肯定也还是在意的，不过现在提起当年的事情，他也有点感伤，“你母亲，是献祭而死的……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献祭是为了凤羽，不至于在和人族的大战中全军覆没……本来因为某些原因分裂成凤族和羽族的两族，也因此重新合并为凤羽族。”公西怜致说的这些事情都是言止从来就不知道的，那个时候的事情，言羽想来也不清楚，族长也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们的意思。

“……”言止不知作何反应，“每一任的圣女都要献祭吗？”

“其实并不是的……”公西怜致的神色有点悲哀，“这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凤族和羽族的人都不希望圣女献祭，而且圣女活着，更能为凤羽祈福。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圣女才会选择献祭这种方式来保全凤羽族，你母亲当时就是……因为和人族的大战……”

每提起这件事情，都像是戳在所有人的痛楚上面，言止隐隐有些预感：“舅舅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她感觉公西怜致是在委婉地提醒她什么，但是心中隐隐约约的，潜意识却不愿相信。

“你和那个叫贺烛的孩子……”他本不想干涉她的选择，也希望她能幸福，但是他做不到看着自己的侄女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真相她日后总会知道，早点分开也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分开之后忘了他再找个好人家。

言止没想到真的是这件事情，心中不免悲伤，强行换了一个话题：“舅舅之前为何说羽哥应该有婚约？”

公西怜致自然看出来她的不愿，也知道她在强行岔开话题，想着是应该给她一点缓冲时间，便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羽族的族长继承人和凤族的圣女本来应该是从小订下婚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没有，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爹，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好像睡着了一段时间。”之前杀神借用了公西怜致身体的事情他自己并不知道，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只当自己太困睡了一觉。

言止以前从没听说羽哥订下婚约的事情，但是结合起之前圣女说的话，忽然有了一个猜测，说道，“舅舅之前不是把西夷秘术不小心施在了一个人身上吗？那个人就是圣女……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所以众人都不知道圣女在哪里……才……”

“那也不对啊，圣女和少族长的婚约应当是小时候就定下的……”公西怜致刚想说时间不对，忽然顿了一下，有了一个猜想，“也可能是因为后来圣女忽然不知所踪所以才暂时放下了这事，对了，你刚刚说那个人就是圣女，你们认识吗？她之前是什么身份？”

“是人族的守护神……”言止说道，“她方才还问哥……问贺烛人族皇帝的信息，说当时给她灌输记忆的人就是人族的皇帝。”

“……”这回倒是公西怜致不说话了，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而且从前凤羽族输就输在缺少资源，但是只要圣女和少族长成亲，加上减少战争的话，维持凤羽百姓的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现在阴差阳错圣女在人族当了一段时间的守护神，且不论言羽的意愿，想让圣女同意这门亲事想来都不太容易。

“圣女愿不愿意还不知道，羽儿肯定不愿意，那小子喜欢上了人族的三公主，用情还颇深啊……”从暗门中走出来的族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走过去坐下来，公西怜致问他，“之前怎么没有给羽儿和圣女订下婚约？”

“倒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