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烟扶着她，将杯盏递至她的嘴边，她是真的太渴了，这一杯盏很快就见底了。思烟让半夏再倒了一杯。

喝了不少水后，少女的脸色好了不少。呼吸也逐渐不紊乱，嗓子的干涸感也消退了许多。

“谢谢。”但她声音还是很嘶哑的，完全听不出是女子的声音。

思烟脸色好了不少，情绪也逐渐镇定，“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

少女低语着，“好暗啊，我看不清你。”

“半夏，将帘子拉开一些。”思烟望向半夏，语气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冷冷的。

稍微亮了一点，少女的视线清晰了不少。

思烟看到那双眸子的时候，显然一怔，她从未见过这么纯粹的眼睛，无尘清澈，明净透亮，再没有什么人的眼睛可以比上。

被她看着，心竟也软了几分，莫名被治愈了。

少女的眼里，不掺杂任何情绪，无垢无尘，一如她心绪一般，都特别的明净。

“你是谁？”她问。眸中是一览无余的好奇，再无其他东西。

思烟心头一颤，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眼睛，她不知该怎么去说，是无颜面对这纯净了吧。

自惭形秽，莫过如此。

“我是思烟，是这宫里的闲散之人。那姑娘又是谁呢？”

少女眸光一滞，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过了好久，她才说，“我不记得了，我是谁呢。”

思烟暗暗诧异，她失忆了？！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呢？看着那双明眸，她更倾向于这是真的。这一点要汇报给夜皇。

“姑娘在这先休息，你的伤势很重，哪也不要去，在这好好养着，知道了么？”

少女点了点头，很是乖巧，“好。”她似乎是笑了，双眸隐隐可见星辰似的，明亮清澈，一泓明净的泉水莫过如此吧。

“半夏，你在这跪着，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心底清楚。等到夜皇过来以后领罚吧。”

半夏惶恐的跪在地上，“奴婢知错，请思烟姐姐饶了奴婢吧！这……那位姑娘，醒来时不知为何，有些疯癫，她灵力高强，奴婢拦不住啊！后来，她站了起来，一个不小心，这才……倒在了地上。”

半夏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说着。

少女闻言，浅浅的笑着，“嗯，是呀。我醒来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跌倒了。”

思烟猝不及防的撞上那抹明丽的笑容，她就如暖阳一般，柔柔的，心下又软了几分，管它是谎言还是真实，此刻她说的就是真的。

思烟垂下眼眸，“行了半夏，这事我就不和夜皇说了，你把这收拾好了，就退下吧。”

半夏内心很是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少女会替她说话……而且思烟一看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饶了自己的。

“谢思烟姐姐！”

思烟望着半夏，“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希望我吩咐你的事，你能做好。我有意提拔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思烟也不藏着掖着了，把话挑明。

半夏心底一沉，慌忙应声，“是！谨遵思烟姐姐的吩咐！谢思烟姐姐饶了奴婢这次！”

少女明净的眸，淡淡打量着她们二人。眸中虽然明净，但更深处，是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