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自知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连忙低头道，“着实是奴婢担心被泼了脏水。”

慕佳蓉一怔，瞧着身旁的如意，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慕芙蓉的身上。

“只听你丫头的片面之词，便将如意攀扯上，二妹妹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如意到底是自己的人，慕佳蓉也明白，倘若如意真的有问题，那么她也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如意本就是她的心腹，她背地里所做的事情，可都少不了如意的暗中协助。

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如意。

如意连忙跪在地上，哭诉道，“奴婢当真不知为何二小姐会将此事攀扯上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慕芙蓉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知不知道，那也要问过之后才可，适才，大姐可是口口声声的说是我谋害了梅姨娘呢，何尝不是仅听一个丫头的片面之词？”

慕佳蓉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只能干瞪眼。

慕贤瞧了一眼慕佳蓉，而后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敛眸，只是轻轻地动了动列在手中的帕子。

赵妈妈会意地点头，而后道，“来人，去搜如意的屋子，还有将大小姐院子内的人都带过来盘问。”

“是。”外头的管事婆子应道，便带着人去了。

慕佳蓉一听，当下乱了，身子一晃，便向后倒去。

如意连忙抱着慕佳蓉的左腿，仰头道，“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

慕佳蓉稍微稳定了心神，才看向慕贤道，“父亲，难道您不相信女儿？”

“为父怎会不信你呢？”慕贤越过慕佳蓉，将目光冷冷地定在了如意的身上。

如意只觉得有一道冰冷的光自她的头顶直射入心脏，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她紧咬着唇，不敢再出声。

厅堂内突然变得异常地安静，直等到外头有人禀报，便见梅姨娘被抬着进来了。

慕贤见状，连忙上前行至软兜旁，关心道，“这个时候你过来做什么？”

“妾身是特意来请罪的。”梅姨娘虚弱地看向慕贤道。

慕贤眉头紧蹙，接着道，“你何罪之有？反倒是受了委屈。”

梅姨娘想起失去的孩子，双眸泛红，强忍着眼泪，楚楚可怜地看向慕贤道，“着实是妾身不小心。”

“罢了。”慕贤见她如此说，便知晓之前她是不知自己有孕的。

不过想着这孩子虽不足三月，可每逢月事总归是谨慎一些的，这三月，难道梅姨娘一点也不曾察觉吗？

梅姨娘也觉得奇怪，她也是昨夜害肚子才知晓自己有孕。

老夫人将梅姨娘打量了一番，沉思了良久，才道，“你跟前的人也该仔细地查一查。”

慕芙蓉想起了跟在梅姨娘跟前的鲁妈妈，昨儿个鲁妈妈也并未提起梅姨娘有孕之事，可见鲁妈妈也是不知情的。

鲁妈妈可是梅姨娘跟前最信任的嬷嬷，竟然连此事儿也不知，看来梅姨娘跟前的人的确有问题。

慕贤随即也想到了，而后看向如意的时候，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

慕佳蓉即便再愚钝，如今脑子也转得飞快，她斜睨了一眼如意，而后道，“事到如今，你还不从实招来？”

如意见慕佳蓉反戈，她仰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慕佳蓉，连忙道，“奴婢当真是冤枉的。”

“冤枉？”慕佳蓉看向梅姨娘，接着又看向老夫人，而后才将目光落在慕贤的身上，事到如今，谁还会相信如意是冤枉的？

倘若她再一味地护短，怕是，连她都会搭进去。

慕佳蓉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飞速地盘算了一番，这才道，“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如意知晓，慕佳蓉是想自保，她一咬牙，而后道，“大小姐，奴婢如此做，也是遵照您的吩咐啊。”

“你胡沁什么？”慕佳蓉连忙向后一退，浑身颤抖道，“我待你不薄，你怎能恩将仇报，肆意陷害与我的？”

慕贤见如意如此说，冷视着慕佳蓉。

“她所言可是真的？”

慕佳蓉浑身颤抖地厉害，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晓，何为百口莫辩。

慕芙蓉见状，也只是冷冷地瞧着。

过了一会，便见梅姨娘道，“老爷，大小姐乃是妾身所生，她是何秉性，老爷也是知晓的，她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梅姨娘暗暗地后悔，怪自己大意了，反而遭了旁人的算计。

那人的计谋可谓毒辣！

害了她的孩子，栽赃了慕芙蓉，这下子，连慕佳蓉都掰扯不清楚了。

梅姨娘躺在软兜上，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慕贤。

慕贤面色一沉，即便他素日偏疼梅姨娘，那也是因着这府上唯一能够让他顺心的便是梅姨娘了。

如今瞧着梅姨娘凄楚的模样，又看向慕佳蓉，他自幼疼爱的女儿，慕贤一时间也没有了判断。

老夫人知晓慕贤是个什么性子，她接着道，“如意，你可有证据？”

“且不说此事，单说年前柳儿暴毙，还有前些时候的香儿投河，都是大小姐授意的。”

如意攀扯着之前的事情，也并不说这次梅姨娘滑胎之事，还有慕芙蓉屋子中的布娃娃是如何出现的。

外头，芍药已经疼晕了过去。

赵妈妈递给外头婆子一个眼神，那婆子便端了一盆冷水，直接将芍药泼醒了。

慕芙蓉看着她道，“父亲，女儿也觉得此事蹊跷。”

慕贤见慕芙蓉突然开口，他这才回过神来，接着道，“难道你也觉得此事与你大姐无关？”

慕芙蓉敛眸，接着道，“女儿觉得，大姐也是颇有些手段的，如意所言的柳儿与香儿之事，当初，大姐可是一口认定是女儿所为。”

慕佳蓉怒视着她，“二妹妹，到了现在，你还要落井下石不成？”

慕芙蓉却看向老夫人道，“祖母，香儿之事，孙女也早有辩解，可是当初祖母与父亲可是一心向着大姐的，如今大姐跟前的丫头所言，足以说明大姐对祖母与父亲心存异心。”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毕竟，慕贤最恨的便是跟前有别有用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