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里面，他把房间门关上，来到床上，坐于床沿边上，发沉又游离的双眼垂涎而下，久久盯着皇甫雪。她睡觉时的模样，让他仿佛看到了儿时的相见暖，她们两个人太像了，除了习惯与性格偏差大，其它的地方都像。若能回到从前该多好，儿时，青春时期都好，就是不要现在的时光。往事一回首，泪不受控下，就从湿润的眼睛里滴挤出来，落在了皇甫雪白净稚嫩的小脸蛋上。

她被这滴泪惊醒了，长卷的睫毛一颤动下，她就微拧细眉，睁开沉困的眼袋。看到皇甫亦寒那张在眼内放大的俊容，她就有些开心，但是，一发现他眼睛润如充水，用哀伤的神色盯着自己看，她就感奇怪拧紧了眉。

掀开被子，一坐起来，小胖手一伸，抹去他右脸上挂着的泪时，她就问了起来，“爸爸，你怎么了呀？为什么要哭？谁欺负你了吗？”

真的好奇怪，她还是头次见他哭，还是有泪掉的那种。皇甫亦寒闻言，干干拉唇一笑，含着苦味摇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摸抚皇甫雪的头，告诉她，“爸爸没有被人欺负哦，只是开心，爸爸掉的……是开心的眼泪哦。”

话，越是甜、越是开心，他心里堆积的伤心与苦，就越多、就越是想哭。拉开抿笑的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张嘴发泄出来，哭声更是不允许有，全都统统咽入腹中，不要出来影响他。

皇甫雪，“……”她呆滞的目光，盯着似在撒谎憋住情绪的皇甫亦寒，只是一秒，她就也眼泛泪了，弯撇下小嘴，把不能见相见暖的痛憋入肚里，低头淡淡吐说，“是吗？”二字。

皇甫亦寒的情绪，太能影响到她了，一下小心，就把她以前的委屈全含泪发泄了出来，不能与相见暖见面的伤心、不能与她生活的不开心，全都在这刻被勾了出来。

皇甫亦寒瞧见自己的伤心影响到了皇甫雪，他就抱过她，将她放于膝盖上，抚摸她的头，伤心与泪已然止住了，温柔笑与她说，“小雪，不要伤心了哦。爸爸不对，不应该哭的，害得小雪也跟着伤心落泪了。”

他真是不应该伤心呢，尤其是在皇甫雪面前。相见暖失踪或已死了这件事情，他不敢告诉她，怕她会更伤心与恨他，说他保护不了相见暖，相见暖是他害死的。

但纸布不住火，待长时间与相见暖见不了面时，她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到那天一到来了，他又该怎么办，选择找各种理由隐瞒吗。

理由又该找怎样的呢。

皇甫雪吸了下小秀鼻，抹掉眼睛掉划小脸的泪珠，两眼泪汪汪地说，“爸爸，你哄小雪睡觉好吗，拿着床头柜上的故事书，不要离开小雪，给小雪讲故事，直到小雪睡着了才可以离开。”

她通过床，爬到床头柜上，拿过那本厚厚的故事书，放在皇甫亦寒的手里，让他为自己念故事。至从相见暖不在自己身边起，她就再没有听过故事了，这本书，也有许些日子没有打开过了，她不在，一切都如同死去了一样，没有生命。

皇甫亦寒看着手里的故事书，张手就将其打开，随便翻了下，他看到了一张粉色的书签，这一千零一页，应该是相见暖上次为皇甫雪念到的页数吧。

灰姑娘吗，念到哪里了，皇甫雪知道吗，他看着一脸期待又开心的她，弯弯勾唇牵笑问，“小雪，你知道妈妈为你讲到哪里了吗？这本故事书。”

皇甫雪闻言，懵懵地摇摇头，哪哪都表不懂，话里还特有理，“妈妈都已经好久没有给小雪念故事听了，小雪哪里还记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