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嚎啕大叫的声音凄厉至极，他凄厉的嚎啕声，此刻方圆半里内的百姓几乎都能听得见。

附近不少百姓都在偷偷远远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事，其中有不少都是先前被喝退的围观的群众，不少知晓中年汉子身份的人都在小声的议论。

“那个男的是谁啊？连苏老爷都敢打？”

“哦哟，苏老爷自打去年从凤澜城搬来咱们这小凤澜城，那可是连城主都要给他三分薄面的啊，今天竟然会被人打的那么惨.....”

“看样子，不止是被打那么简单，那黑衣男的是奔着要杀人去的，苏老爷今天.....怕是好日子到头喽，他那在天刀宗的儿子再厉害，现在也没办法来这里救他....所以说，这人啊，平日里还是不能太狂喽”

众人小声议论时，左边脸颊刺着“狗”字的穿着黑甲的年轻男人，此时已经将苏老爷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尽皆拍碎，眼下的苏老爷，四肢的骨头全部碎裂，不少断裂的骨头都钻破了皮肤，场面看起来凄厉至极。

那先前被苏老爷拖在地上的卖画女孩，此时仍旧是一脸的惊惶，她惊惶的看着地上凄惨至极，不断哀嚎的苏老爷，又一脸惊惶的看着脸上带着邪气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从旁边捡起先前被城卫兵陆仁扔了的长刀，呛啷扔到了女孩的面前，说道：“捡起来”

“我.....我....”女孩抬着可怜兮兮的眸子，望着年轻男人，她怕的说不出话。

“把刀捡起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年轻男人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女孩娇柔的下巴，咧着嘴缓缓地说道，“不把拿刀起来的话，我就杀了你，反正，你活的这么辛苦，不如死了算了。”

年轻男人说话时，嘴角咧的很是夸张，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我知道了.....”女孩满脸惊惶的出声，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捡起了地上的长刀。

这时，年轻男人忽然将还在不停哀嚎的苏老爷的身子打了个转，让苏老爷的脖子和头刚好就在女孩手中长刀的刀刃下方。

“杀了他”年轻男人咧着嘴，嘿嘿笑着说道，“你不杀他，我杀你”

“你敢-------”苏老爷忽然不嚎啕大叫了，此刻他圆睁着眼睛，瞪着女孩，大喊：“你敢杀我？你个卖画的小表字，你敢杀我？”

女孩双手紧握着刀柄，她此刻整个人不停地在抖，她不敢杀人，她从来没杀过人，地上躺着的恶人太凶恶太可怕了，她真的非常害怕。

“杀了他”年轻男人肆意地盯着女孩惊惶的面孔，大咧着嘴说道，“你不杀他，我杀你。”

女孩还在颤抖，还在哆嗦，还在犹豫。

年轻男人的手缓缓探向腰间，在他的腰间，挂着黑色兽皮刀鞘的白柄弯刀。

女孩瞥见了年轻男人的动作，她知道，这个穿着黑甲的年轻男人没有开玩笑，这个男人真的会杀了她。

眼看着年轻男人修长的手离他腰间的弯刀越来越近。

终于-----

女孩深吸了口气，手中的长刀狠力地往下一砍，扑的一声，长刀砍入苏老爷的脖子，卡在了颈骨中间。

先前还在大喊大叫的苏老爷顿时就不叫了，苏老爷抬头望着天。

天上的云很白，很厚。

苏老爷瞪着眼睛，咽了气。

女孩吓坏了，女孩拔不出刀，刀卡在了苏老爷的脖子里，女孩松开了刀柄，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她把脸埋在膝盖里，低声抽泣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不管好人还是坏人，都是人，她不想杀人。

忽然，女孩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扯了一下，她的头发被往后扯，她的脸抬了起来，年轻男人的脸此刻就在她脸的上方，俯视着她。

“几岁了？”年轻男人问。

“十....十六”女孩说。

“十六岁，该懂点事了”年轻男人咧嘴说道，“卖画可养活不了弟弟，我能卖画，你不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因为你画的比....比我好”女孩小声说。

“哈哈”年轻男人忽然仰头大笑，他松开了女孩的头发，一边大笑一边说，“因为我画的比你好.....哈哈.....”

年轻男人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一边笑，一边回头朝着那匹在地上打盹的白马喊道：“法象，你听见了没有，法象.....老子，根本就不会画画啊，哈哈”

女孩抱着双膝，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坐着，她睁着满是惊惶的眼睛，低着头。

咣啷一声！女孩面前忽然掉下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银锭。

“十六岁的卖画的，拿着钱，帮我看好法象”年轻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女孩抬起头，才发现年轻男人已经走出十几步开外，那匹白马没和他一起离开，白马依旧在街边地上半躺着歇息。

女孩从先前年轻男人的话语中，知道白马的名字大概就叫法象，但她不知道年轻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