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雪月刻意提点，莫晓他们都还没注意到有这个细节。

所有人影其实都是一个人。

以他们的眼光，只要认真观察，就算看不见脸也能发现所有人影身高体型都几乎一致，如果说一两个相似可以称之为巧合，那么十个、二十个、上百个这样的就只能是一种必然了。

他们之所以会忽视这个细节，也是因为一开始他们注意力就没在这上面，或者说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影穿着长袍，对体型有所遮掩的原因在内。

但不管如何，知道他们看见的其实只是一个人后，一个惊悚的想法就不由自主的在莫晓心中升起来了。

“不会是那一位吧...”

他的自语借由神秘吊坠的“公共频道”传进所有人的耳中，除了雪月外，连铃铛都露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这一刻都想到一块去了。

“不用质疑了，你猜的没错，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旧日残响。”神秘吊坠幽幽一叹，“看来我们还真是无意中闯进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他们口中的“那一位”，毫无疑问是指消失的宇宙管理神。

“何以见得？”莫晓只是怀疑，但是听神秘吊坠的口气，他都已经肯定了。

“因为之前莱耶斯破坏外面的天心塔，塔身自我修复时我感应到了一丝神性力量，那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了，而旧日残响本质是一种类似残影的东西，是神明存在过的标志，我们现在能看见，说明他在此处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神秘吊坠像人一样咂咂嘴，感概道：“之前的猜测都错了，天心塔根本不是魔界人修建，而是真神的‘地上行宫’。”

这是莫晓能想到的最令他震惊的答案，在最初的兴奋过后，他便升出一丝惶恐，天心塔内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说不定他搞不定。

毕竟天心塔内如今的情况明显异常，而一个真神留下的地方如果出现什么问题，那通常就是要命的大事。

“小影，小心点。”莫晓提醒，明知可能有危险，他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退出去，“接下来踏影步我来维持，你留点力气随时应对危险。”

“放心，真有危险我逃不掉的话你们更不行。”叶小影甩甩手，莫晓听到这话一时间都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纠结。

神秘吊坠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既然专门给了进入这里的钥匙，就不会让人来送死，就算有危险也应该在可控范围以内。”

叶小影点点头，神秘吊坠接着提出建议：“靠近旧日残响，如果有说话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听到些什么。”

“嘿！残影还能说话，比咱们家的投影仪厉害多了呀。”叶小影眼睛一亮，就近选了一个残影靠了过去，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勾引起来了。

莫晓不自觉的撇撇嘴，普通的投影仪能和神明留下的东西比么？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猫妖姑娘还是见识少了啊。

虽说看不清脸，不过站的近了还是能发现神明的体态应该偏女性，个头和叶小影在伯仲之间，刚靠近残影的时候，叶小影还是蛮紧张的，就怕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旧日残响没产生任何多余的反应，她选择的这个残影是在拿笔记录着什么东西，叶小影低头看向对方笔尖，写的内容这次能看见了，可惜又是一种完全不认识的文字。

神秘吊坠难得的直接表现出了自己的失望：“没法翻译，她对自己写的东西都‘加密’了，我去，神神秘秘的至于吗！”

踏影步里的众人看着神秘吊坠的传过来的影像一脸无奈，因为角度问题，他们没办法像叶小影那样直接观察，只能靠神秘吊坠拍摄转播。

舒墨撇撇嘴：“既然不想让人看见，为什么还要写出来，折磨。”

“真恶劣啊，别告诉我周围飘荡的书本都是这样来的。”帕蒂说着紧皱的眉头竟然舒展开来，“知道本身就看不懂，没办法翻书的遗憾突然就没有了，舒坦。”

其他人顿时看向她，一脸问号，这特么不是应该更加遗憾吗？

叶小影看了好一会，除了看不懂的文字，残影还会画一些插图...当然，说是插图其实是客气的说法，从内心而言更像是即兴而起的涂鸦，想要理解是什么意思就像是看抽象派的画作一样费脑子。

叶小影指着书本看向脚下阴影：“不谈画画只说文字的话，这个情况...和源初古卷是不是有点像？”

莫晓点点头，他也想到一块儿去了，并且他还充分发挥自己的联想精神：“...说不定又是日记，只有日记才会写下来还不希望别人看见嘛。”

帕蒂幽幽道：“是不是日记我们先不考虑，毕竟我们看都看不懂，你还记得源初古卷可能是两个人书写的么？”

莫晓看没再看神秘吊坠的影像画面，而是直接透过踏影步看向外面的旧日残响：“其中一个人我们怀疑是和捉妖人密切相关的初始之灵，另一人...你指的是这位？”

大胆的猜测，但不得不承认帕蒂的说法很合理，能够影响到神秘吊坠的，正常而言只有和他一个层次，或者比他更高的力量，也就是神造物甚至神明本身。

“铃铛，你看得懂么？”莫晓轻轻点了点小雪狐的额头问道。

铃铛闻言摇摇头，源初古卷她能一眼看懂，每一个字都有固定的意思，可这本书写的东西她是却难以理解，不能说不认识，就像是一道复杂的高数题，看得懂符号，却不能领会其中的意思，在铃铛的眼里，这些字就是这么的抽象且似是而非。

张开双爪比比划划了半天，铃铛才总算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可这么一来，郁闷的就是莫晓他们了，铃铛就算想翻译也根本没办法翻译。

就在众人遗憾不已时，面前的残影突然脑袋向她转了过来，嘴唇微动，吓的她顿时“喵呜”一声，乌黑的鬓发中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那是三个字。

“去上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