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没死？！”

人脸很熟悉，正是先前发生诡异变化的辛迪路，莫晓清楚的记得他已经被干掉了，尸骨无存。

莫晓一句下意识的疑问没想到还真得到了回答，辛迪路保持着笑容平和道：“我已永生，自然不死，你们为何要反抗，拒绝伟大的恩赐？”

在他说话的时候，沉眠之间的血肉污染也在加剧，天花板，永眠之棺，以及被封堵的前后两个门，都有暗红的肉沫出现，将众人围困在沉眠之间，不过因为圣光的强大，肉沫暂时无法突破两位圣光法师的封锁，莫晓他们脚下这小片地方还算安全。

“恩赐？是同化吧？”阿奈德尔净化身边的血肉同时，抬起头嘲讽道，“他不死，你也不死，变成这样还是你自己么？”

“他”指代的是谁在场的人都明白，辛迪路自然也清楚，不过对此他并无芥蒂，之所以再次出现，不过是为了动摇莫晓几人的信心，但看样子好像没有成功。

辛迪路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你们就挣扎吧，进来了...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说着整张脸散开，向着人群涌来的同时从血肉中蠕动着再次出现十多个暗红人影，他们姿态各异，高矮不一，形象竟然凝实，化作普通人的样子，张牙舞爪的向着莫晓几人扑来。

人数较多，莫晓几人收缩防御，莱耶斯又制造几面石墙挡住人群，将自己人围起来，只留下一些施法空隙。

可惜莫晓手中的枪械没多大作用，帕蒂的血雾怕误伤自己人又不敢全力施为，收缩防守后就更加依靠圣光了，众人压力大增。

米拉一边释放着圣光净化一边咬牙嘀咕道：“原来‘卡德森城’的那些居民...是这么来的，难道他们都是被同化后的人？”

“一部分是。”阿奈德尔回答她。

“那另一部分是什么？”米拉追问。

“无意识的投影，永恒守卫从一开始就是疯的，你不要试图理解他，在他的视角中，现在依旧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米拉从阿奈德尔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顾不得周围“强敌”环伺，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是常年以来，我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和自己的观察，得出了一个结论。”

阿奈德尔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是感叹又似乎是在追忆，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永恒守卫被制造出来，职责就是守护人民，而如果他没有人民守护，或者说人民不需要他守护，你说他会做什么？特别是他在被污染的情况下。”

阿奈德尔的话所有人的听见了，他们疑惑的同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然而联想到肯拉克遗迹里的景象，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众人的心中。

“难道说...”米拉顿感手脚冰凉。

“就是你想的那样，没有人民，他就制造人民，只要同化掉所有生物，让一切归于自身，他不死，那么他所‘守护’的一切都将会永恒持续下去，完美的完成自己的职责。”

阿奈德尔说出埋在他心中不知多少年的话，令人手足发凉的同时，也侧面证明了他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而辛迪路的存在使得阿奈德尔的判断有极高的可信度。

米拉说不出话来，她机械的释放着圣光净化，脑海里却杂念纷呈，她相信阿奈德尔的解释是对的，正因为是对的，她才觉得...遗憾与可悲。

米拉的走神使得她净化出现遗漏，一只长着倒刺的长舌缠在她的脚腕上，刺痛惊醒她的意识，幸好帕蒂及时发现，飞快挥手切断长舌，可即便如此，米拉的脚腕也受到不轻的伤。

“小心点。”帕蒂沉着脸提醒，阿奈德尔的话虽然惊人，但她也只是略有惊讶罢了。

莫晓低声一叹：“被扭曲的职责么...”

被混沌污染影响，会有如此极端且扭曲的想法反而在莫晓看来是正常操作，要是被污染还能保持正常，那只能说明他本身就不正常。

“还没好？”

莫晓回头看向神秘吊坠，从开始破解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分钟了，依靠圣光的大范围净化以及莱耶斯的土元素法术掩护，莫晓等人还能维持现状，只是精神侵蚀随着异变发生后变得越来越重，圣光固然神奇，但对精神的防护就低的多了，再来几分钟，说不定他们都得睡过去。

在这里睡下，那就永远醒不来了，防线自然不攻自破。

“...干扰很严重！马上就好！”神秘吊坠回答的同时，整个身体剧烈的晃动起来。

“你快点！归离快撑不住了！”叶小影看着趴在舒墨背上的归离，脸色很不好看，她也感觉到困意袭来，离睡过去也就是倒计时的事儿了。

事实上，在场每个人状态都怎么好，莫晓有调停者抗性加持都感觉自己像是熬了一个通宵似的，控制了梦境发生器的永恒守卫即便还未完全苏醒也足够恐怖了。

铃铛对精神侵蚀没太大感觉，但她年纪太小，力量是三个圣光法师里最先耗尽的，现在趴在叶小影的怀里头也不敢抬，污血四溢，肠肚乱飞的景象过于渗人。

而米拉和阿奈德尔释放的圣光也比开始弱了不少，一方面是由于精神侵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消耗过大，要知道他们两个自从进入遗迹后，就一直持续不断的释放着力量，要不是两人都不是一般的圣光法师，早就该被榨干了。

“...我坚持不住了。”

精神侵蚀加力量消耗过大，米拉终于坚持不住软倒，阿奈德尔目光凝重，没有米拉的支援他压力徒增。

莫晓眉头紧皱，莱耶斯制造的石墙布满裂痕，眼见也快撑不住了，等到石墙碎裂，他们哪里防的过来，情况实在有些不妙。

好在就在这时，众人脚下泛起白光，这是传送启动的征兆，同时莱耶斯的石墙也被爆炸给炸开，危急时刻，阿奈德尔目光一凝，手诀一变。

“圣洁之环！”

一圈乳白的光环从他身上扩散开来，所有靠近他们的敌人都蠕动着化作污血，不过这招一出，阿奈德尔顿时一个踉跄，感觉身体被掏空，一点力气也没了。

然而就在即将传送走的前个瞬间，辛迪路再次出现，他从天花板一跃而下，嘴角裂到耳根，露出血盆大口。

“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