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容华之孤女有毒
作者:凉月沉沉 | 分类:古言 | 字数:11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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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恶人告恶状
另一处,府台马不停蹄赶到南伯候府后,用力地敲着大门,许久之后,才有人来开门,开门之人见他身穿着官袍,知晓了他的身份,忙将人放了进去。
宽伯见他行色匆忙,似有什么要紧事,于是在南伯候的寝房外敲了敲门,道:“侯爷,府台大人来了,是否需要见他?”
南伯候从床榻上坐起身子,脸上露出了被打扰了睡眠的不悦之色,“深夜来此,必有急事,你去将他安置好,本候马上就来。”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宽伯将人带到客厅里,昏暗的灯火照映着他发白的脸色,拿着茶盏的手一直在发抖,当他见着南伯候的身影时,忙站起了身子,向他求救,“救命啊侯爷,有人大闹衙门,现在只有您能救下官了。”
南伯候本以为有什么紧急之事,但听到他这句话时,气得转身就想走,“就为了这么点破事来打扰本候,本候看你那个位置时是坐得不耐烦了!”
府台吓得立刻抱紧他大腿,“侯爷,那两个恶徒打伤了下官所有的手下,还扬言要调查这些年岭南的案卷,下官看他们是有些本事的,万一真查出了什么,下官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侯爷你不能不救我啊,我可是您的人啊……”
南伯候踢了一脚他,斥道:“蠢货!他们要查就真的能查吗?!你也不用你的猪脑想想,就这点破胆量还当什么府台,不如脱了这身官服回家种地去!”
府台又迅速抱上他的大腿,“侯爷,他们都是些会功夫的,下官要是不逃肯定会被他们杀了的,再说下官的人都被他们收拾了,只有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不如,侯爷就收留下官一晚,明日再赶下官出去。”
南伯候见他不依不饶,自己又甩不开,顿时气得要叫人将他拖走,“来人啊!把他给本候轰出去!”
他一声吼,立即来了几个下人,而沈如意听到了前院的动静,也跟着来了客厅,府台见状,立马转移了目标,向沈如意求救,“世子爷,求求你救救下官,下官要是被赶出去,那两个恶徒一定会杀了下官的。”
恶徒?是什么样的恶徒才能让当地的官员吓成这样?沈如意不免心生好奇,他早些年四处游山玩水,也算见识过贼匪还有穷凶极恶之人,但最后不都被官府给收拾了,怎么他岭南的府台这般没用,深夜之时竟然跑到了他侯府求救?
“父王,我看不如留下他吧,若真有恶徒,他会有性命之忧,况且在父王的封地上出了事,对父王也是不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明日我再随他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沈如意的一番话让人无法反驳,南伯候只好同意将人留了下来,府台感激涕零地看向沈如意,“下官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日后给你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就不必了,本世子最见不惯为非作歹之人,敢在岭南闹事,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是是是,世子爷说的是,下官若是能抓住那两人一定严惩不贷。”
府台跟在沈如意身后溜须拍马,全然忘了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早就听闻这个只懂吃喝玩乐的世子最容易受人唆使,性子莽撞又无礼,于是开始添油加醋,说道:“世子爷,你可不知道那两个人有多嚣张,非但恐吓威胁下官,连侯爷都放不在眼里,还说侯爷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在岭南这个小破城一手遮天,下官实在瞧不过去了,才叫人去教训他们,谁知他们变本加厉,要殴打下官,下官实在无计可施,才向侯爷求救,世子爷,下官就是您和侯爷身边的一条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是全然不将你们放在眼里啊,这等恶徒目中无人,就是欠收拾!”
沈如意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看向府台,“他们真这么说?”
府台的鼻子险些撞上他的背,忙吓得后退了一步后,用力地点着头,“下官不敢说谎,他们还扬言要撤了下官的官职,您说是不是太放肆了。”
沈如意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说的对,打狗还得看主人,要罢你的官也是本世子和父王说了算,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说完,沈如意身子一顿,瞳仁微缩,一个词在脑海中迅速跳过。
翌日,他骑着一匹枣红马,带着一群人地走在街上,其中就有府台,岭南无人不识府台,但对沈如意的印象却不深,但看府台在他面前都能低人一等,也识相的主动让了道。
侯府离县衙不远,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沈如意跨下马,跟随他的人直接跑到前方为他开路。
里面的官差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眼中燃起了希望,大人终于回来救他们了!
花不语本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眸子,抬眼的瞬间,眸中寒光凛凛,看向闯县衙里的众人,她伸了拦腰,将双腿叠着架在了案上,不仅有恃无恐,还充满了对入侵者的挑衅。
她的目光直接越过其他人,看向躲在众人之后的府台,说道:“这些人就是你找来的帮手?我看也不怎么样嘛,还以为你能找来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呢。”
第209章 恶人告恶状
“你放肆!”带来了沈如意,府台有了底气,早已没有了昨夜的窝囊劲。
她翘起嘴角,道:“我若不放肆,怎敢掀了你的老窝。”
“你!”府台这才发现案上堆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案卷,顿时急了,转过身子面对沈如意控诉,“世子爷,你看这个刁民,简直是目无王法,下官请求世子爷严——”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人用力推开,只见沈如意三步做两步走向花不语,脸上的激动之色一目了然,“师姐!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师姐?她疑惑地看着跟前的少年,似乎在哪里见过,却记不清是谁,但瞧他兴奋的样子,似乎还真与自己认识?
府台见沈如意认识对方,关系似乎还不错,立马起了想溜走的心思。
沈如意见她忘了自己,忙拍拍自己的胸膛,神色急迫地说道:“我是沈如意啊!我就是与枫师兄一起到纳兰家找你的沈如意啊,我还敬过茶给你呢~”
经他一番提醒,花不语这才想起了一星半点,那时候她便瞧出这少年是个娇生惯养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连当地的府台在他的面前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可见身份不凡。
她放下双腿,走到沈如意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华丽的服饰,道:“你既是叫我一声师姐,便该如实告知你的身份,沈如意这名字听着像是哪个姑娘的闺名,当真是你的名字?”
提起这个名字,沈如意不止一次咬牙切齿,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取这个破名字,一点雄伟的感觉都没有。
“师姐,我真的叫沈如意,我爹虽是南伯候,可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向来不会取名字,你要是不喜欢叫这个名字,可以叫我沈师弟。”
糟了!还是同门师兄弟!府台心咯噔了一下,豆大的汗水自额头流下。
“师姐!岭南是我侯府的领地,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带你好好逛逛,我们岭南的风光可不比昆仑境差~”
沈如意伸过手想拉她走,当指甲尖刚碰到衣袖时,一本册子迎面飞来,正巧砸中了他的俊脸,册子夹带来的力道直接害得他往后摔了一跤。
沈如意一屁股摔在地上,扒拉下贴在脸上的册子,自己还未发怒时,耳边就响起了府台的怒喝声,“来人,有刺客!保护好世子!”
只见那些护卫挡在了沈如意的身前,纷纷拔刀相对。
府台忙扶起沈如意,但被他推开,并对拿下护卫下令道,“都退下!不许无礼!”
沈如意瞪着用册子砸他的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言笙双臂环着胸,侧着身子半倚在案上,目光从沈如意身上移到了花不语身上,道:“你既称她为你师姐,那更应该恭恭敬敬唤我一声师兄。”
沈如意狐疑地看了他半会儿,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玄剑宗的师兄们他大都见过,若是他见过此人,肯定能记住这张脸。
府台缩着脑袋,不敢作声,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身子尽量往别人的身后移动,花不语眼角一扫,衣袖带风撩起案上的册子甩向他,府台顿时无所遁形,当即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抬手一个劲地扇自己的脸,“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英雄好汉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一回……”
沈如意早在昨夜就府台说了整件事的过程,当此时见到花不语时,就觉得自己又干了蠢事,怎么能单凭一人之言就认定是对方的错,顿时气恼极了,将怒火对准了府台,大骂道:“你这狗奴才,快老实交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府台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倒打一耙,老老实实地答道:“昨夜采花贼潜入蔡府,行不轨之事,被发现后挟持蔡小姐逃走,待我们的人发现时,蔡小姐已经死了,当时现场只有这两位英雄,所以……所以……”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所以,他就想来个将错就错,逼我们认罪好尽快结案。”
接下来的话由花不语说了,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将整件事干净利落地讲了个清楚。
沈如意抬起脚,作势要踹过去,府台忙吓得往后一躲,猛地磕头,“世子饶命,下官实在无能为力了,这个采花贼从池越县到王家镇,再到岭南已经犯案无数,此案已经惊动了上头的人,下官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想找个人尽快顶替了。”
沈如意皱起了眉,问道:“为何本世子一无所知?”
“这是他在岭南犯的第三起案件,前两名死者家属报案后,下官因为苦无证据,所以一直拖着,再加上世子刚回岭南,自是不清楚。”
他时不时看向沈如意手中的册子,似乎十分害怕他会注意到那本册子,但他越是这样,越让沈如意察觉到他的紧张,以及手中的册子。
在府台心脏砰砰砰乱跳之下,沈如意慢慢翻开了册子,花不语见状也凑了过去,却被言笙拽住了手臂,说道:“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你我无关。”
岭南被赐给了南伯候做封地,那么这些事自由他们自己处理,品阶低的小官这些年吃的油水足够养活一个县城,可见南伯候对封地的管束并不严谨,其子虽顽劣,本性应该不坏,此事交由他处理最为合适。
见着沈如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府台吓得赶紧抱紧他的双腿,痛哭流涕,“世子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就是一条狗,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求您饶了奴才这一条贱命……”
沈如意沉思了片刻,一脚踹开了他,用奇怪的目光端详着言笙,边看边皱眉,花不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觉得那目光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的价值。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好奇的目光,整个人的态度端正了许多,“我父王对我说过,昭容太子的母妃是玄剑宗弟子,而他本人也是,其实昨夜我就有所怀疑,只有昭容太子敢轻言罢官之事。”
一听这话,那府台如霜打的茄子,他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太子就在眼前,他竟然认不出来,还让人去打他,现在好了,他十颗脑袋都不够摘了!
“太子?什么太子?世子怕是认错了人吧。”言笙故作懵懂,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在下不过是一介平民,何德何能让你误认作昭容太子。”
“可有人出示东宫令牌,口口声声太子就在岭南。”
言笙抿了抿唇,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蠢事,南伯候的野心从未消亡过,虽表面上是顺服,但一有机会,就会卷土重来,现在他身在岭南之地,若是被他知晓了,只怕又起波澜。
“师姐!”沈如意激昂的目光转向花不语,“师弟没有恶意,也没有害人之心,若他真的是昭容太子,也不必瞒我,我只求言氏皇族能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言笙与花不语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口中的公道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