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姐姐，我们这是准备要去哪儿啊？”见霍九儿在前面七拐八拐越走越偏，月戟小跑两步跟了上去，“我看……这好像也不是去镖局的路吧？”

“去镖局干什么？”霍九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适时放慢了脚步，“咱们现在要去一趟东二里，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的那个卖甜饼的小贩？因为他帮了我很多忙，所以我想帮他也做点什么，我觉得让宋漺教他做甜饼就是个顶不错的选择。”

“那我也要去吗？”虽然知道不大可能，月戟还是揣着微弱的希望对霍九儿说道：“去云喜楼学做雪云团子只是我之前随口说的，最近这些日子我还想在府里休息一段时间，要不……”

“有什么好休息的，我看你现在气色挺好的呀。再说了，你这样天天在府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这样，你先去云喜楼玩几天，顺便也好好想想到底是去书院还是军营，就这几天，等虚竹节一过，我就安排你去书院或者军营，都按照你喜欢的来，怎么样？”

霍九儿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月戟实在是难以拒绝，况且照她说的那样，自己也不算是破坏了陆纠师兄的计划。看着面前一心为自己着想而低声下气的霍九儿，月戟感觉自己脸上似乎火辣辣的，他狼狈地别开眼，闷声答应道：“就依霍姐姐所言。”

“太好了！”见月戟答应了，霍九儿弯了弯唇角，拍手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全力前往东二里的街西大院，今早因为我大哥耽误了这么久，等会儿要是被齐小飞误会我爽约就不好玩了。”

“等、等等，霍姐姐你刚刚说街西大院？”月戟脸上一愣，叫住了前面的霍九儿。

“对啊，怎么了？”霍九儿回头。

“街西大院……街西大院……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月戟念叨了两遍，突然眉头一皱，向霍九儿确认道：“霍姐姐，那大院里面，有没有一个治脚气的霍师傅？”

“治不治脚气我不大清楚，不过……那里面还真的有一个姓霍的老爷子，就是耳朵不大好使。”霍九儿说着，见月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奇地追问他道：“怎么，你以前来过这个地方吗？”

“不是，只是听说过。”见霍九儿还是一脸茫然，月戟叹了口气，为霍九儿选择性遗忘的记忆力感到无奈。

“你忘了吗霍姐姐，在柳都为温大人庆生的那个晚上，林叔曾经跟咱们提起过他以前在京城住的地方，就是东二里的街西大院。你刚刚提起东二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等你说到街西大院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东二里的街西大院，里面还有个耳背的霍老爷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你说林晋以前就住在这里？”从月戟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霍九儿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世界真小。”

“怎么又停下了？”一回头，见月戟落后自己好远，霍九儿眉头一挑，“你该不会又反悔了吧？”

“不是的霍姐姐，我只是在想……”快步跟霍九儿齐平，月戟斟酌着语句，小心说道：“既然林叔会秘密从云泷送密函到千辽，那大院其他人的身份，会不会也暗藏玄机呢？”

月戟这话说得模糊，霍九儿却一下子悟了。为了保险起见，很多身份特殊的人都会刻意居住到一起，因为这样更方便互相打掩护，而月戟刚刚想问的，就是——这街西大院剩下的那二位，会不会也有什么巧妙的双重身份。

东二里，街西大院。

“霍姑娘，你可算是过来了，要不我都准备再做一些玉米饼下午拿出去卖了……”齐小飞的声音在看到霍九儿身旁干净俊秀的少年后渐渐消失，他搓了搓手指，脸上的表情变得拘谨又腼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还带了朋友过来。”

“没事没事，这是我弟弟月戟，昨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还会有一个人跟你一起去云喜楼当学徒的，就是他。”霍九儿笑着给两人介绍，“月戟，这是齐小飞，我跟你说超级没有料理天赋的黑心小贩，吃他卖的小吃能把你气死。”

“黑心小贩什么的，我可是良心商家，用的原材料都是上好的。”齐小飞不服气地说道。

“是是是，就是没天赋而已，不过看在你人品很好的份上，就原谅你了。”霍九儿对他眨眨眼，几句好话重新把场子圆了回来。

有霍九儿在这中间插科打诨，原本还有些陌生的气氛渐渐柔和下来。月戟本身也不是很怕生的性格，很有礼貌地对齐小飞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也算是稍稍熟悉起来。

“对了小飞，齐老爷子和霍老爷子在吗？”霍九儿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齐小飞稍稍变了脸色。“他们两个今早说好了一起出去遛弯去了，现在这个时间说不定在哪个花鸟市场闲逛呢，估计没时候能回来。”

“这样啊。”霍九儿之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院子墙角的猫眼草上，所以根本没注意到齐小飞脸色的变化，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在理，便放弃了今天试探两位老爷子的想法。

霍九儿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一旁的月戟却是看得清楚，那齐小飞分明在隐瞒什么一样。他面上不显，私下却偷偷上了心思。

“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发吧……喂，你拿这些东西是准备做什么？”看见齐小飞如捧至宝般将一个泛黄的油布包揣进怀里，霍九儿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很不祥的预感。

“昨儿个晚上我又按照之前的配方试了试，可是做出来的甜饼还是差了几分味道，我想着把样品带过去给大师傅看一看，说不定就能知道我的不足之处在哪里了。”齐小飞拍了拍胸口，露出一副真挚又好学的表情。

一看到那个油布包，就让人忍不住想起昨天那个又酸又涩的口感。霍九儿挠了挠眉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给宋大哥招了个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