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太妃喝道：“你当然没用，哀家在先帝一朝肆意纵横，风光无限，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侄女？居然连太后老妖婆一招算计都接不住，真是丢人！”

全贵人膝行至如太妃面前，涩然道：“姑母教训的对，是蕙兰太没用的，蕙兰心知太后容不下我，迟早会对我下手，只是没想到她下手那么快……”

如太妃冷冷打断：“什么快不快的，进了这后宫，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挑战，不是别人出手太快了，而是你反应太慢了，后宫争宠向来无所不用其极，你要是反应不过来，迟早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全贵人呐呐点头：“是，姑母教训得对，蕙兰受教了。”

如太妃微微颌首：“你能受教，哀家今晚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隔着烛光，全贵人看着如太妃白发横生，早已不复昔年的美貌，不由得心生感慨：“姑母，您老了！”

如太妃抚摸着脸庞，虽然看着还年轻，但是眼角眉梢上岁月痕迹早已掩盖不住：“是啊，哀家老了，不过先帝驾崩，哀家再年轻再漂亮又有何有？老与不老，都是这样，不过你与哀家不同，你的丈夫是当今的皇帝，你还有你的大好人生。”

全贵人沉默片刻，对着如太妃郑重磕了一个响头：“蕙兰愚昧，受困于此，还请姑母指点迷津？”

如太妃苦笑道：“哀家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太妃，如今坐在寿康宫宝座之上的是太后，哀家又能指点你什么呢？”

全贵人道：“姑母虽然不为母仪天下之尊，但您昔年与太后争锋，十数年不落下风，若非因为先帝突然驾崩，太后扶持皇上继位，或许今日的万千荣华就是您的了，既然您能与太后一较长短，自有您的厉害之处，当然值得蕙兰学习。”

“再者，您深夜前来，定然是有要事在身，否则不会无缘无故来看望这个不招太后待见的失宠妃嫔。”

如太妃眼中精光一闪，严肃的老脸终于露出几分笑意：“很好，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哀家今晚总算没有白来，你的确是个可造之材啊，不枉哀家动用关系在你的画像上动手脚，让皇上看到你的真容。”

全贵人微微一惊：“什么，是姑母让人动了画像？”

如太妃道：“那是当然，否则以太后对哀家的厌恶程度，怎么可能让你入宫伺候皇上？她早就命令画师将你丑化，不让皇上看到你的真容，还好哀家棋高一着，早早收买了御前的太监，偷偷将画像掉包，不然你现在早被撂牌子了。”

全贵人磕头道：“姑母垂爱，蕙兰铭感五内。”

如太妃脸上浮起淡淡的哀伤：“先帝驾崩，局势大变，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亦是一朝天子一朝妃，哀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纵横六宫的如妃了，而是寿安宫中一个守寡等死的老太妃，哀家帮不了你什么，所以你也别学哀家。”

全贵人感受到她语气中哀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