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嫔咯咯一笑，笑容清脆而张扬：“皇后是万年不遇喜的身子，只怕没这个福气给皇上生儿育女了，中宫无子，便以皇长子最尊，臣妾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青菀笑道：“是吗？想母凭子贵当圣母皇太后，你这个贱人也配？”

兰妃道：“配与不配，可不是太后娘娘您说了算，皇上若是只有载淳一个皇子，那他就别无选择，来日立储只能立这个孩子，而我作为皇长子的生母，自然可以被尊为圣母皇太后。”

顿了顿，她又笑道：“说到当太后，臣妾真真可怜您啊，您老人家在先帝一朝，论家世、论地位、论资历，再论生育，完全够资格当皇后，可先帝偏偏就不封，而抚养过的孩子虽给了您太后的名分，却时刻提防着您、算计着您，您这个太后当得如此憋屈，也真是少见啊。”

“可臣妾就不同了，来日要是载淳继位，他是臣妾的亲儿子，血浓于水的母子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无论如何都会给臣妾体面的。”

青菀眼皮一抬：“哀家如今都这般了，将来你如何风光、如何体面，哀家也懒得理会，只是哀家不明白，孝全皇后并非哀家所害，瑞嬷嬷又与哀家无冤无仇，她为何要拼着一死诬陷哀家？”

兰妃笑容款款：“臣妾知道您早就已经猜到背后的算计，却想不通瑞嬷嬷为何要这般拼命，如今告诉你也无妨，瑞嬷嬷早已上了年纪，贱命一条，又有几年可活，所以拿死来威胁她是没用的，必须拿她最看重的人。”

青菀面色一凛：“亲人？你拿她亲人的性命来威胁她入宫陷害哀家。”

兰妃道：“太后真是聪明，一点就透，跟您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真真是有趣儿，这瑞嬷嬷遇人不淑，嫁了个赌鬼丈夫，生了儿子也不省心，跟他爹一个德行，结果这对赌鬼父子俩都死了，留下一个孩子跟瑞嬷嬷相依为命，臣妾就是拿住了瑞嬷嬷的孙子，她为了家里仅存的这根独苗苗，不得不听我摆布。”

青菀怒极而笑：“你竟敢拿一个小孩子的性命来威胁一个老嬷嬷甘心赴死，你好狠毒啊！”

兰妃冷笑：“后宫之中，谁人不狠毒，相较于太后娘娘施加在臣妾身上的痛苦，臣妾做的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她一脸畅快道：“瑞嬷嬷以死指证，已然叫皇上深信不疑，再加上当年知道真相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周海也被我灭了口，又有谁能给你作证呢，我千尊万贵的的太后娘娘，您这辈子就在这里孤独终老吧。”

尽管说得畅快，但她更想看到的是青菀恐惧、绝望、害怕的神色，只有这样，自己一番苦心算计，才算不枉费。

可……这个老妖妇心性之坚韧，实在超出她的想象。

青菀轻笑道：“既然你认为自己算策无疑，哀家再也翻不了身，为何还要来此看哀家？你分明还是怕我的，怕我哪一天找到孝和太后毒害孝全皇后的证据，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