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传奇
作者:语默如 | 分类:古言 | 字数: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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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弥伽和马修斯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王宫而来,看守卡萨尔的人悄无声息地溜走。时隔数月,卡萨尔手中攥着佩拉那张发黄的风筝,第一次走出小院。
对于到最后,赛尔特都没有拿他甚至冒险用一直找不到下落的佩拉来要挟弥伽这件事,卡萨尔多少有点不能理解。
随卡萨尔被“放”出来的,还有其它坚持站在克伦威尔这边的大臣,虽然数量已经不多。
当弥伽开道进入王城,佩拉注意到看守卡萨尔的人仓皇离开,她赶紧抱起女儿,想都没想,冲出房间。
易安默默望着着佩拉离开的背影,嘴角轻轻动了动,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卡萨尔茫顾四周,从前段时间看守他的人窃窃私语里,卡萨尔知道弥伽和马修斯的队伍很快要打赢赛尔特的军队,看来今天是彻底变天了。
天是变了,可佩拉呢?你在哪里?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卡萨尔眼前。
红发蓝眼,脸上虽然苍白,却挂着温柔的笑意,眼中有莹莹泪光,怀里抱着一团什么。
虽然每天都能见到卡萨尔,但此刻的佩拉依然激动到难以自持。
注意到佩拉的肚子已经不再隆起,卡萨尔先是担心到差点喘不过气来,再见到佩拉怀里那微微在动的一团,卡萨尔忽然明白过来,不禁胸中激荡,飞奔向佩拉。
怀里的孩子有着跟卡萨尔一样颜色的头发,仿佛是察觉到父亲过来,小婴儿睁开眼睛,浅蓝色的眼睛茫然追寻着四周。
“这是……这是……”卡萨尔第一次语无伦次。
“我们的女儿。”佩拉笑着说到。
卡萨尔的眼中涌上一层水气,从未有过地明亮。
“我可以抱抱她吗?”卡萨尔轻放下手中的风筝,喃喃问到。
佩拉将手中的婴儿交到卡萨尔手中,卡萨尔觉得自己从未这样笨拙和无措,竟然不知道怎样怀抱一个婴儿。
小婴儿在卡萨尔怀里扭了扭,很快又舒服地闭上眼睛。
“你和她一直都在守护着我对不对?”卡萨尔盯着怀里的孩子,抬首问到。
佩拉笑着点点头,“我们一家人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你们都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卡萨尔伸出一只手臂,将佩拉和孩子一起拥在怀里。
“你一直藏在哪里?”卡萨尔忍不住问到。他曾经花了大量时间观察小院附近的情况,却没能找到佩拉的身影。
可惜佩拉藏身房间所在的窗户,角度和大小刚好是小院视线死角,这也是易安选择这个房间的原因。
“藏在易安租住的房子里,在那里。”佩拉指着藏身民居的方向,刚好易安慢慢走了过来。
“谢谢你!”待易安走近,卡萨尔忍不住说到。
“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现在去王宫吧,相信弥伽现在很需要佩拉身上的羊皮真卷。”
佩拉和卡萨尔对视一眼,点点头。
王宫这边,弥伽和赛尔特已经面对面。这是一对根本谈不上亲近的兄弟。
赛尔特坐在王位上,用看陌生人的眼神俯视着弥伽,“说吧,你费这么大劲,想要什么?”
弥伽抽出长刀,“从那个位子上滚下来。”
“凭什么?难道我不是父亲的儿子?不是众大臣推举出来,于王城没有君主的时候继任王位的人选?”赛尔特一只手支撑着头,无所谓地问到。就算此刻弥伽冲上来一刀砍了他也没有关系,他根本不在意。
“父亲遗留下的羊皮卷中,我才是继承人。”弥伽一字一顿地说到。
赛尔特没有见过弥伽口中所说的羊皮卷,图勒已经在得到它后,将它毁掉。
在图勒看来,赛尔特王子不用知道他有没有继承权,只需要国丈能助他坐稳王位,王城不发生动荡即可。
“哪张羊皮卷?”
弥伽一时语塞,他只在佩拉信中知道有这样一张羊皮卷,可是佩拉此刻下落不明。“在佩拉手中。”
“哈哈哈哈!佩拉公主吗?那位父亲死后就消失,连葬礼都没有参加的所谓公主?”赛尔特仰头大笑,不过长得像爱莎贝尔王后,就能得到父亲那样宠爱,连奥卡安全都可以牺牲的公主?
“在我身上!”佩拉和卡萨尔出现在早会场上。
弥伽惊喜地回过头去,正对上佩拉清亮的眼睛。
马修斯更是满脸兴奋,扭过来见到佩拉……和卡萨尔怀里的孩子,一时间表情有些复杂。
“你想看的东西在这里!”佩拉将攥在手中的羊皮卷展开,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佩拉的声音穿透整个早会场,每一句都仿佛是一把刀捅在赛尔特胸口。
没有想到,在父亲的眼中,自己是这样一个外戚干政的产物,一旦坐上王位,会置劳伦斯家族,置弥伽于死地的孩子。
明明身体里有一半劳伦斯的血液,为什么父亲宁愿相信自己一定会站在提摩西家族那边,却不相信自己会成为他堂堂正正的,劳伦斯家的孩子?
最后那段要求弥伽继任王位后留自己和艾尔玛一命的话,没有让赛尔特感到安慰,反而让他被一阵无法消解的失望席卷。
“生而为提摩西和劳伦斯家族的孩子,让你们失望了啊……”赛尔特仰起头,哭笑不得地说到。
“不可能的……我明明把那张羊皮卷烧了……”图勒忍不住喃喃说到。
旁边的大臣听到图勒的话,忽然灵机不动大叫到:“图勒说佩拉公主手里的羊皮卷是假的,他已经把真迹烧掉!”
“是吗?图勒大人,要不要过来确认下,看看你烧掉的是真的,还是佩拉手中的是真的?”卡萨尔笑着问到。
图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这样一说更证明了克伦威尔国王有留下过这样一张羊皮卷,而且他还看过!
“不用再说下去,这个王位,给你们!”赛尔特将头上的王冠扔到地上,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觉得很累,活在外公和母亲不切实际且毫无意义的期待里很累,活在父亲的误解和嫌弃里很累。不过都不重要了,这几个人都已经长眠地下,对塞尔特而言,要么屈辱地沉沦下去,要么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