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卡萨尔醒来，女人惊呼起来：“他醒了！”

卡萨尔毫不犹豫地推醒身旁的佩拉。佩拉被这一推彻底清醒过来，眼见年轻男人正打算偷他们的马，手不自觉地放到身下，可原本放在身旁的直刀此刻竟然不见了。

“你们想干什么？”佩拉冷冷地问到。

“你也看到了，我们有老人和小孩，需要你们的马。”男人见被发现，反而冷静了不少。

“这是我们的马。”佩拉起身，舒展了下四肢。

“是谁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谁能占有它们！我们的家被强盗砸了，那些东西是强盗的吗？反正你们执意往南方走，也很快要死的，与其把这么好的马送给强盗，不如送给我们！”男人挺起胸。

“要不然把马还给他们吧？”年轻女人小声说到。

“闭嘴！一老一小靠双腿，怎走得到凯里？”男人的手紧紧攥着缰绳。“你们已经没有刀了！赶紧走吧！”男人虚张声势地嚷到。

“该走的是你们！”佩拉忽然欺身，速度很快地闪身来到年轻男人面前，对准他的胸口一拳砸过去。

男人哪里会想到，佩拉的速度竟然这样快，而且打在胸口上的那一拳让他瞬间无法呼吸，当场倒在地上。

老人和年轻女人看到男人被打倒在地，赶紧上前要扶。

“把我的刀交出来！”

年轻女人颤抖着转身从阴影里取来一个布包，将布包扔到佩拉面前。他们本来以为佩拉和卡萨尔一个是柔弱的女人，一个是身受重伤的男人，必然无力反抗，将他们的马偷走再简单不过，没想到佩拉的力量如此之大，竟然将男人打倒在地，并且怎么都起不来。

“把别人对你们的施暴转嫁到比你们更弱小的人身上，这样的你们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佩拉俯视这战战兢兢的一家。

年轻女人羞愧地扶着男人往黑夜阴影里走去，以佩拉的身手，取他们性命很容易，所以男人也不敢停留。

“乱世最容易激发人性中的恶。不管跟乌图一战能不能打赢，马修斯要重建里塞的规则，恐怕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卡萨尔望着一家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说到。

“把原本普通的一家人逼成这样，可想而知前方有多乱，你觉得我们能顺利通过里塞的南方回到奥卡吗？”佩拉转过身来问到。

佩拉担心像库诺被俘一样，把卡萨尔的性命撘进去。像刚才那样没有攻击力的一家人她尚可以对付，要是人数稍多一些，她怕是无法应对。

此刻里塞的南边假如像刚才那一家人说的那样，到处都是烧杀抢掠的强盗，那么她和卡萨尔很有可能没法安全回到奥卡。在有可能错过及时回到昂克的线索，和可能让卡萨尔丧命之间，佩拉选择让卡萨尔平安，她只是需要卡萨尔确认她的想法。

见佩拉表情严肃，卡萨尔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假如刚才那一家人没有想偷我们的马，你的担忧是不是会少一些？”

佩拉点了点头，无知者无畏，假如不是这家原本或许平凡的一家人因为世道变恶，她认为也许一路上够幸运的话，能够避开那些叛变的士兵或地痞。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被乌图俘虏的时候，跟你说过的那番话，会不会束缚住你的手脚？”

“哪番话？”

“命运并非必然，历史可能在我们手中终结。”

佩拉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笑了笑，“我隐约也想到过这种可能，只是你清楚地将它说了出来，让我不得不面对。之前我的种种做法确实太过鲁莽，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冲锋陷阵一往无前，今天也许没事，明天或许就是送死。所以它有影响到我，但不是束缚，而是让我更谨慎地去考虑问题。”

“那就好。”卡萨尔点点头，“风险总会有，就算转道凯里，沿途也有可能遇见麻烦，要不要还是跟之前一样，先探探路，实在通不过再改主意？”

“嗯，好！”佩拉点点头，将手中的一份缰绳交到卡萨尔手中。

虽然还是黑夜，但两人已经不可能继续休息，所以干脆上马赶路。

在太阳完全露出它整个面貌之际，树林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村庄。

早餐有着落了！佩拉欣喜地望着卡萨尔。然而卡萨尔却神情凝重。

佩拉顺着卡萨尔目光仔细看过去，只见村庄里没有一个人出来劳作。

“这个时候怎么没有一个村民出来活动？”佩拉不自觉自问到。

“去看看就知道了。”卡萨尔驱马往村庄而去。

这是个有几十间简单平房的小型村落。来到这些平房面前会发现，这里的村民似乎已经逃光。每一间房里都杂乱不堪，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洗劫。而剩下的都是些带不动或者不值钱的东西。

“这里的村民应该是匆匆逃走的。”卡萨尔环视周围环境后，判断到。

“没有打斗的痕迹，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完好的，难道强盗已经到这里扫荡过？”佩拉不敢相信，他们不过刚出树林，所见的第一座村落已经空荡荡。

“我们找找有什么能用的。”卡萨尔提议。

“嗯。”佩拉点点头。

两人各自牵着马，将一路上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带上。

水袋少不了，纱布可以给卡萨尔换伤药的时候用，煮水的罐子也可以顺便用来烹饪食材，毯子虽然破旧但能保暖、绳子可以用来布置陷阱、竟然还有小锄头……

看到佩拉似乎准备将能带得走的东西都带走，卡萨尔哑然失笑。

“佩拉，这里剩下的已经是村民不要的，我们带点一定能用得上的东西就可以。”

佩拉看着马背上满满当当的东西，也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想带走，想了想，扔掉几样“仅仅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见卡萨尔脸上挂着奇特的微笑，佩拉忍不住问到：“在笑什么？”

卡萨尔抬起头，眼睛笑得像一轮弯弯的月亮，“我在笑，原来佩拉女王曾经对捡村民不要的东西这么迷恋。”

“非常时期。”佩拉耸了耸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