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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攻略

作者:晚萧入梦 | 分类:古言 | 字数:62.2万

第二十五章 夜深

书名:嫡妻攻略 作者:晚萧入梦 字数:4216 更新时间:2024-11-17 02:15:15

烛光暗沉的房间里阴影晃动,新漆红木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能在丞相府任职的厨子自然各个都是个中好手,而且每一道都是婉书喜欢的菜式,可是婉书一个人坐在圆桌旁瞧着满桌的菜式竟没有一丝胃口,拿着银筑的筷子在自己的碗里戳来戳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顾靖萧的身影,想着他什么时候能够回府。

“我瞧着,主君不在,大娘子您似乎没有心情用晚膳?”芸卿在一旁伺候婉书用晚膳,看见婉书微愣发呆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顾相,于是故意笑着在婉书身边轻语。

小淮弯着腰把正午刚晒干的散碎衣物收拢起来,一一叠起:“芸卿姐姐你就别明知故问了,咱们大娘子的心思你还能不知道?看看咱们主君,英俊潇洒、年少有为,哪家女子能不心动?咱们大娘子心里牵挂也是自然的。”

“我看你如今是越发皮痒了,连大娘子的玩笑都敢开。”芸卿笑着转过身,吊着细长的眉,纤长的手指着小淮,佯装怒道:“就不怕大娘子又罚你不许吃零嘴儿。”

原本心情沉闷婉书也渐渐笑了开来,转身看向小淮,温和道:“是啊,你难道忘记不准吃零嘴的痛苦了?”

小淮的脸色突变偷偷看了几眼婉书,立马转过身拿起一件雪绫缎的中衣,慢慢铺平之后,还是担心婉书罚自己不准吃零嘴儿,所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娘子,小淮以后再也不敢开你的玩笑了,你千万别不准我吃零嘴儿,您要是生气,就让芸卿打我五棍子,我一定没有怨言。”

婉书粲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老子娘究竟是何许人也,竟将你生得如此贪吃,以后是不是谁人拿一包糖果,就能将你讨去做大娘子了?”

小淮似是低头认真思考了半晌,觉得这笔买卖听上去并不划算,摇头道:“当然不能,最起码也要一百包糖果,我才会考虑。”

婉书和芸卿都忍俊不禁的连连大笑,笑了好一会儿,芸卿走至一旁拿着焦斗递到小淮的手里让她烫衣服,脸上呈现着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薄怒地开口道:“瞧你那点出息,一百包糖果才多少银钱,就能将你骗去了!”

小淮手里拿着焦斗抬着头颅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道:“芸卿姐姐你别笑我,我只是觉得若是那个人肯拿着一百包糖果来娶我我,定然是对我用心至极的,既然对我用心,那我肯定是愿意嫁给他的。”

芸卿闻言一愣,似是不没想到一贯横冲直撞的傻姑子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婉书才一旁听得这句话也是一阵沉吟,片刻后才道:“有时候赤子之心才更能明白世间至理……”

“赤子之心?赤子之心是什么意思?”小淮歪着头看婉书,显然没有明白婉书的意思。

婉书笑了笑没有回答小淮的问题,反应是一旁的芸卿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小淮的脑袋,笑道:“大娘子的意思就是说你虽然蠢笨蠢笨的,但是说两句话出来还挺有道理。”

“那当然。”小淮骄傲挺直腰板,渐渐的,脸色忽然又变了,急道:“好你个芸卿,居然敢笑话我蠢,看我怎么治你!”

一时间,房间里都是女孩们的嬉闹声。

更深露重,窗外乌云滚滚,原本已经灰暗的天空此时显得更加暗沉,更笼罩着一层雾蒙蒙之感,像是这天空即将要塌下来一般,紧接着一道炸雷从远处传来,忽然而来的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般地坠落下来,暴雨哗啦哗啦下个不停,雨滴几乎拉成一线,芸卿和小淮手忙脚乱地将房间里所有窗户都放下来,唯独盆栽前的窗户被婉书拦住了。

婉书站到窗前,瞧着外头雨水如注,她忽然转过头看向芸卿,问道:“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官人出门有没有带伞,要不差人给他送把伞罢?”芸卿微一怔愣,表情略微尴尬:“主君出门都是有轿子来回接送的,便是下雨天也是无碍的。”

婉书神色微有徜徉,默默看向芸卿,喟叹道:“是啊,府里下人那么多,总有人能够给他伺候得面面俱到,何必又要我去给他送伞,简直多此一举。”

芸卿听出婉书话语间的失落和哀伤,忙端了一盏樱桃凝露蜜过来,轻声问道:“大娘子您似乎心情不好?可是因为主君……?”

婉书顿时觉得又羞又乱,仿佛被人揭破了心事一般,她慌忙转过身不再看窗外的瓢泼大雨,而是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才刚刚坐下,顾靖萧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冲进自己的脑海中,一直在眼前徘徊着,婉书下意识地抬首晃了晃,烛光瞬时轻轻摇晃着,摇曳的烛火倒映在窗纸上,更仿佛是某人颀长的身影。

婉书端过芸卿手中的樱桃凝露蜜一饮而尽,仍是心浮气躁,百无聊赖。她的目光看过满桌的美味佳肴,又看到自己形单影只的身影,心里顿时大为感伤,轻声道:“将这些都撤下去罢,我实在没什么胃口。”想了想,婉书又道:“小淮去准备洗漱,我困了,想就寝。”

第二十五章 夜深

芸卿面上微微露出难色:“大娘子,您晚上一点东西都没用,这样身子可熬不住啊。”

婉书摇了摇头道:“今晚实在没什么胃口,可能是起得太早,现在就困了。”

芸卿见婉书心意已决也知道自己劝她并不管用,只能领命下去,吩咐在外面伺候的丫鬟依次井然有序地将桌子上的菜式都撤下去。没过一会儿,芸卿和小淮便捧着洗漱的物什进了屋子,在伺候完婉书洗漱之后,便扶着婉书在床上躺下,吹灭烛光之后脚步轻轻地退出房间。

婉书一直没有睡着,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夜半时电闪雷鸣,轰轰烈烈的焦雷自低回的天际滚过,带来的闪电照得天际刹那明亮如白昼,随即则是更深的黑暗。忽忽的风吹得窗子‘啪啪’直响,婉书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蜡烛点上,照亮昏暗的房间。

烛火亮了之后婉书又静静蜷卧于床铺上抱着锦褥侧身躺下,婉书忽然想到家中几个姐妹还都没有成亲的时候,一向胆大妄为的婉婷却是个害怕打雷的胆小鬼,总是会在打雷闪电的夜晚跑到浣溪院来,强行霸占着自己的房间,还美其名曰说着是陪着自己。

其实也算是陪着自己吧,毕竟那个时候自己乍一听到外面雷声的时候,也是害怕的。

想着想着,一开始无心睡眠得婉书竟然也渐渐开始犯困了,在屋外轰隆作响的雷声中竟也渐渐地睡着了,梦里的婉书像是走到了一片荒芜之地,地面上开出一小朵一小朵颜色略暗的花,四周都是一片水声,落雨潇潇,清新甘甜的水气四散弥漫,只余洁净的天水冲去这时间的污秽,今日的闷烦,似乎渐渐消弭于无形。

……

这夜极不寻常,尤其是钱德松钱府内,今晚格外热闹非凡。

奢华昂贵的丞相府马车在钱府的门口停下,马车刚刚停稳之后,恒朔走上前低声道:“顾相,钱府已经到了。”

马车里的顾靖萧正在闭目假寐,听到这句话之后他豁然睁开双眼,从怀里将自己的名帖从车里递给恒朔的手里,恒朔在外面接过顾靖萧的名帖,便听到顾靖萧吩咐道:“你先拿我的名册去拜访,钱阁老此时恐怕正在忙别的事情。”

恒朔领命而去,拿着顾靖萧的名帖直直走向钱府大门,被钱府守在门口的小厮拦了下来,恒朔将顾相的名帖交于钱府看门的小厮,“请小哥代为传报,我家主人想和钱阁老见一面,有要是相商。”

小厮见恒朔浑身气度不凡,又低头仔细看了看名帖,他虽然是个不识字的,可是手中的名帖华贵非常,一看就知道主人的身份非凡,随即恭敬道:“还请阁下与您家主人稍候片刻,我现在就去禀告我家主君。”

恒朔脸上一片冷静清明,连忙扬袖作势,“劳烦小哥了。”

此时的钱府正如顾靖萧所说的那样,钱德松钱阁老忙得不得了,今晚想要来见钱德松的不止顾靖萧一个人,更有钱德松曾经的学生黄营。此时两人都在正堂之中,而黄营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钱德松,而钱德松坐在高椅上一脸难色:“老师,请您救救学生,请您一定要救救学生,学生年近不惑,膝下就只有犬子一个儿子,他虽然是胡闹了点,但是还请老师看在学生的面子上救救他!”

钱德松看着跪在殿中自己的学生,长叹了口气,“黄营,你难道真的不明白陛下此次的雷霆之怒?如今青海堤坝之案人人自危,你那逆子就算真的是有口无心,我又有什么办法!”

“学生求求您了,老是,学生真的求求您了!”黄营听到钱德松这么说,只觉得胆战心寒似乎已经看见儿子惨死自己的面前,他只能更加用力地去求钱德松,卑微道:“老师,您是陛下的家臣,只要由您出面,陛下肯定能对犬子有几丝怜悯之心!只要能够免去我儿子的死罪,只要能够免去他的死罪,学生做什么都愿意!”

钱德松面色凝霜,薄怒喝道:“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若是一开始你能好好教导你的儿子,不然他到处惹事,醉酒后大放厥词,又岂会有今日的灾祸!他既然做了,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自作自受怨不得谁!”

“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跟学生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出去乱混,还请老师您帮帮学生罢!学生就这一个儿子,老师难道忍心看着学生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老师,就当学生求求您了,只要这次能够将黄琦救下,学生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他,绝不让他再出去惹是生非!”黄营死死抱着钱德松的腿,哀声道:“还望老师疼惜学生,疼惜学生犬子!”

钱德松一脸无奈和愁容,想要扶着黄营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可黄营只是死死地跪在地上,只想等待钱德松答应救他的儿子。

许久许久,老师钱德松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用这种沉默便向地拒绝黄营。

黄营渐渐心寒地看着自己的老师,略略调整了情绪,沉声道:“老师,我黄家如今就只有黄琦这一支血脉了啊!还请老师帮帮我罢……”

钱德松闻后静默了许久,闭上眼睛叹道:“罢了!罢了!”

他的语气有些服软,但下一刻眼神如灯火明亮,阴狠道:“但若是此次之后你儿子还是死性不改再惹下滔天大祸,即便你苦着跪在我钱府的门口,我也不会再救他!”

钱德松抬眸看向窗外黯黑的天空,一向清澈的眼眸中竟有了些许清泪,眼眶通红眼珠显得混浊不堪。

黄营见苏沥这般模样,登时不敢言语,只是静静地候着。

门外响起小厮的声音,“主君。”

“什么事?”

“外门有人想要见您,这是那客人的名帖。”

钱德松眼中闪过一抹好奇的神色,奇怪到底是谁会在晚上来拜访自己,他扬扬手,对小厮沉声道:“名帖拿来给我看看。”

小厮闻言连恭敬地将名帖递上去。刚拿到名帖,钱德松不过才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吓得从高椅上站了起来,慌忙得对小厮说:“快,快去请那位客人到前厅正堂坐着,叫下人好好服侍,说我立马就到。”

小厮见状连忙领命下去。

黄营好奇地看向老师钱德松,知道此时钱德松对自己一定是满脑门子的官司,不想听自己说话,所以只敢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来拜访您的究竟是什么人?您居然这么紧张?”

“你现在还有心好奇这个。”钱德松侧首看了一眼黄营,略含讥诮的冷哼一声,将顾靖萧的名帖递到黄营的门前,声音略显迷离:“想知道是谁,你自己看看吧。”

黄营好奇地接过名帖,触手就能感觉到名帖材质的华贵,其主人必定非同一般,他连忙打开名帖来看,在名帖之中看到一个整个王朝、让人如雷贯耳的大名——顾靖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