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周围的江水都发黑，腐臭气息弥漫，这是受到深渊污染的怪物。

嗖！

一根长舌窜出，撕裂江水，激射而来。

林奕不慌不乱，虽惊于深渊怪物敏锐的嗅觉，却也一点不怕。

这里可是在水中，算是他的主场，身体被水流推着，避开利剑般的长舌，手中出现闪烁幽芒的冰晶长剑，如能控水，周围的水面自动分开，不见冻结。

刺啦……

这一剑真正斩中怪物吐出的长舌，在其上划开口子乌血流淌出来，一片的水域都发黑。

林奕面色也发黑，操控这水里，见这些黑水排开。

一股极为狂暴且霸道的力量在他身体中滋生，一条手臂发黑，如同诞生了自我意识，不听使唤。

深渊力量！

林奕抽身而走，破开水面，浪花凝结成向上的阶梯。

轰隆！

大鱼发怒，剧痛刺激下，铁头直接撞来，将坚冰破碎，林奕又掉了下来。

不过在空中的短暂时间，他已经利用寒冰法则，将左手臂完全冻住，封闭血脉经络，阻止深渊进一步侵蚀。

嗖嗖嗖……

深渊怪鱼也有控水之能，蒲扇般的鱼尾一拍水面，水花飞溅中，凝结成一枚枚水箭，飚射而至。

嗙嗙嗙……

尚在空中，水面已经升气一片冰墙，挡住射来的水箭。

噗通！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水面也炸开，像是巨石砸入水中，浪花飞溅，又是一头丈许长的怪鱼冲出，其鱼鳍变得很长，利剑般劈来，在空气中划出呜呜声。

林奕预感到不对劲，然神情不变，脚下一踩空气，白雾冰洁一片，化作冰晶，生生将他抬高一截，避开偷袭。

两头怪鱼，即便是在水中，林奕也很难战胜。

尤其是这些鱼本身也是在水中，能掌控水流，让他这个从寒冰法则靠向水行的操纵能力都受到极大限制。

咚！

林奕单手握拳，江面水流漩涡般上升，凝聚在拳头之上，化作重锤，狠狠与铁头鱼碰撞。

冰锤碎裂，林奕手臂发麻，五指都僵硬，肌肉痉挛，不少地方皮肤都崩裂。

借着这股力道，林奕脚下踩着不断凝聚的冰晶，身形急速爆退，避开了另一头怪鱼斩来的利光。

铁头鱼体态庞大，重量惊人，被狠狠砸了一拳，只是阻碍了攻势，并未受伤，此刻再次撞来。

刀锋怪鱼噗通沉入水底，能见黑影快速游弋，向着林奕身下扑来，想来出水那一刻，必然又是杀招。

……这可能是妖物，被深渊污染，依旧保留智慧。

林奕如是想着，脚线踩着冰晶向着岸边飞退，单手一招，水面炸起浪花，白雾中冻结成一面冰墙，其上寒光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密集排列。

铁头鱼来势不可阻挡，直接撞在了这面冰刺墙面之上。

尖利的冰刺潜入鳞甲缝隙之中，像是用钢针插入脚趾盖，随着撞击之势，如同一脚踢在墙面上，鲜血淋漓，让这片江面都发黑。

不过这相较于铁头鱼的体型，也只能算是皮外伤罢了，让其变得更加的疯狂，发出尖锐嘶鸣，落入水中，咕噜噜不断。

哗啦……

水面炸开，刀锋怪鱼趁机而出，如剑如水，溅起的浪花很小，鱼头尖锐。

叮叮！

林奕虚空中抽剑，与之碰撞，化成一片冰渣，但也化解了危局。

武技如神，巧妙借力，林奕再次飞窜出去一大截，生生将之甩在了身后。

他踏着水面，如履平地，速度飞快，冲向岸边。

铁头鱼极其愤怒，卷起一道水龙卷，裹挟着其自身飞瀑而出，撞向林奕。

此时他已经落在岸上，可却已经来不及避让，当即腰腹下沉，单手成拳，吐气开声，爆喝如雷，拳头上白雾弥漫，寒气逼人，轰在了来袭的龙卷之上。

刹那之间，极寒飞速扩散，宛如瞬间成了一片雪国，水沫在空中化成了小雪花，纷纷扬扬，江面数十丈都成了冰晶，撑起一条十余丈的水龙卷屹立，其中冻结着一头脑袋奇大，尾如蒲扇一般的怪鱼。

林奕也被轰飞，嘴角溢血，右臂痉挛，难以动弹。

刚才是全力而为，几乎耗尽了立起，他能感觉到寒冰法则更加的亲和他，像是要形成什么，但此刻身体状况糟糕，延缓了这个进城。

好一会儿，林奕才爬起来，天空云开，感受着阳光温暖，看向江面，那里耸立着冰雕熠熠生辉。

江面卷起一个个漩涡，不时翻起浪花，能见七八个黑影在下面游弋。

林奕蹙眉，这些怪物为何要攻击他，却对船只无动于衷？

在远处的江面，货船已经到来，可风平浪静，这些怪物根本不去理睬。

水路是不能走了，林奕心头微微焦虑，托着两条暂时都不能动用的手臂离开，窜入江畔密林之中。

不多时，那货船靠岸，有人检查这里的异状，发现了冰晶中的怪物，啧啧称奇，但不见其它怪物。

林奕的左臂被深渊气息沾染，一开始就出现异变，被林奕事实镇压住，并封住了血肉经络，此刻看去，能见五指都涨大一圈，像是尸体浮肿一般。

皮肤都发黑，出现斑块，像是要腐烂一般，一根根小指粗的经络鼓胀，深渊气息污染的血液在其中冲击，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

在青神大陆，也曾出现了这样的诡异物质，能让血肉生灵，产生自我意识，生生将一个大活人撕扯成碎片。

深渊气息与之相近，但又不同，林奕皱眉，此刻已经天黑，他寻了一处山洞，升起火堆，仔细端详手臂。

他现在是凡人之躯，一路来战斗不断，饭都没吃几口，此刻饥饿，但还可以忍耐。

只是手臂中的深渊气息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这和在大漩涡中见到的怪物都不同，它们身上的气息像是凝固，打上了某个生物的标签，很有代表性，侵略性也没这个深渊气息强烈。

隐隐的滋滋声在手臂血肉中响起，不是能见黑沉的皮肤鼓掌，偶尔裂开口子，乌血流淌而出。

林奕切断了虽有的经络，倒是不觉得疼痛，只是眉头深皱，深渊的顽强超乎他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