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娘，不会已经将无底深渊翻了个底朝天吧？”帝释音凤眼微眯，有些许的不安。

父君的残魂和执念，向来是他所厌烦的——父君是残暴之徒，没有几分善念，似是生来就为了复仇，相无辜的、不相干的人复仇——偏生他又没有能力去消除与他同根同源的仙术。

又忌惮这一抹残念威胁他的帝君之位，若是能够斩草除根，他帝释音才会有一刻的安生。

所以在那两个不识好歹的神君将那抹残念消除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半点悲伤，仿佛是解脱。

“安心即可，那人就算有滔天的力量，也不会来夺你的位子。”南宫寂靠在躺椅上，趟出了瘫痪十年的气质。

“怎么？”帝释音念想，师父就是师父，尽管这些年不曾见，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用伪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懂的默契。

“呵，那人怕麻烦，本是弄了个杀手阁的，后来全丢给手下打理了。”南宫寂晃啊晃，仿佛一切都是最安逸的模样，“让她带我上天界，也是费了一番工夫的。”

“师父当真说笑了，这天界，你想来便来，怎地还要……”

“你设了禁制，别以为我没试过。”南宫寂轻笑，“毛头小子，还想装无辜。”

“师父……”

似是嗔怪，似是被揭穿的羞涩，话一出口，帝释音自己都惊叹了。

原来，他也是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

“好了，我来都来了，你不至于赶走吧？”

“这自然不会……”

琅嬛阁内，似乎多了几分人气儿。

仙娥仙童惊异于琅嬛阁闭门不见客，却也不敢对帝君的事儿有过多的好奇。

便也匆匆走过。

无底深渊的入口，顾之寒和洛无忧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略有狼狈，而绸带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轻轻地束在姑娘的脖颈上。

“呼……你的残念，未免太强大了。”顾之寒起身，叹道，他撕开眼角的包扎，那儿的伤口已经愈合如初，周围却又添了不少的伤口。

那时残念所有的杀气都朝洛无忧而去，无忧的衣角都被冰寒的气息冻住了。

若不是洛无忧的精神力是绝对压制，估计此刻已经和残念同归于尽了。

“还不是你，前世未免让枫太过挂念，以至于今生还到处留下残念，威胁我的存在。”洛无忧吞下一颗宁神丹药，感觉气力恢复些许，才慢慢坐起来，瞪着顾之寒。

“我们半斤八两，枫让玉水寒太过挂念，所以玉水寒死后的魂魄还分裂了，到这俗世各处找你。”顾之寒挑眉，这世界向来是公平的。

枫和玉水寒的情谊，相差无几，没有哪一方是绝对付出。

“呵，还顶嘴，真是过分。”洛无忧站起来，幻化出一面镜子，对镜照了照，整理一番。

“美死了美死了，你就算披头散发我也喜欢。”顾之寒挑眉，抛了个飞吻。

洛无忧没有回话，只是翻了个白眼，继续整理。

这世上谁会是善人？这世上谁会说真话？

甜言蜜语，听过就罢了，做不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