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别……”洛子凉露出忧伤神色，他望着姑娘越走越远，只觉得大祸临头。

洛子凉这才仔细打量这个他第一眼就不喜欢的夫子。

剑眉星目，眼眸深邃如深渊，漆黑似子夜，一袭白衣，不怒自威，带着隐者的凉薄气息。

“别什么？她是我的伴侣。”顾之寒说了句，内心是浓浓的怒意。

“啊？什么？女夫子不是只长我两岁么？这就许了人家？”洛子凉内心的震惊暂时压住了对顾之寒的害怕，他不由得问出口。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顾之寒克制住打人的冲动，“你平日里都看了些什么书？”

洛子凉靠在椅子上，凤眼一眯，笑道：“看《房中术》、《御女十二式》……”

顾之寒笑了，而小小少年，却觉得屋子里越来越冷，越来越想逃离……

要命，爷爷他们都和夫子说了什么？

这次的夫子怎么这么吓人的？

好看的人不都是温柔的么？！

“夫子饶命！”

且说洛无忧，她刚回到房中，便觉得左手掌心有细细的痒。

本以为是幻觉，可她将手翻过来看时，掌心的朱砂竟在发着微弱的光芒。

“玄忧？”

白发男子应声而现，他的笑一如往昔般温柔，“小灵，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她松了口气，“不知怎地，我这掌心有些痒。”

玄忧轻叹，“莫慌，这些日子，小灵有些惊忧过度，我的魂力渐渐恢复，不会那么容易受到损害——你若怕，我便跟着，你若觉得麻烦，我在心域待着也是极好。”

“我不是要你这样……”洛无忧摇头，“等我找到重塑肉体之法，一定还你自由之身。”

“可于我而言，这个状态已经很好，你便听我一次，不用歉疚，所有器灵认主，都是心甘情愿。”玄忧的表情比以往更加认真，“我已不再适合俗世，你这叫瞎操心。”

洛无忧看向别处，“那……我无事的，你回去歇着便可。”

“好的。”

白发男子站起来，眼眸深深，连眼角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若是……”

她补了两个字。

“嗯？”

玄忧回头看着姑娘。

“若是无聊了，便在心域里随便走走，找有人的城池，去跑去跳去闹，放火烧城，都没有关系。”

“知道了。”玄忧唇边笑意更深，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

而洛无忧，则因为灵力品阶与心境的连日折磨，精神衰弱而睡去。

玄忧回到心域后，随意地寻了棵树，便跃了上去，靠着。

他不会去闹事，也不会去叨扰任何一人，这般真的已经足够，等了那么久，找到小灵的转世，早就是恩赐了。

他年少时喜欢一个人，不敢说，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她喜欢什么，他也见之欢喜。

那时候从未奢求过结果，他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也妄想参透佛法。

年少时不说欢喜，难道渴望姑娘嫁人后听他诵经么？

他怕被人看出旖旎的小心思，甚至怕让一草一木觉察勘破。

后来姑娘不见了。

玄忧等啊等，由少年变作青年，心已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