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跟着坐在一边，谁料还没碰到凳子，就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掀翻在地，狼狈至极。

“你干什么？！”她非常恼火，她的骄傲，并不是任人践踏的！

男子掸去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一脸嫌弃，“果然我还是不能接受有女人出现在我的身边，这种腻死人的味道……”

顾之寒在竹屋门口砸着门，突然想起邪灵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幽香，像是墨香，淡雅出尘，又有淡淡的梨花香，让人心荡神驰……

屋内，男子好像陷入了沉思，随手一扬，墨色的衣袖跟着飞舞，“我名素华，我在等一个人，不对，该是一个仙，我等他回来看我。”

“不知不觉，我在这里等了有上万年了……”他的话语略带悲伤，邪灵听着他的话，忽而想起了那个干净的少年，眉间一点朱砂。

随着男子的叙述，邪灵好像看见一副画面。

年代久远，那时，云翔大陆仙灵气浓郁，天空还是浅蓝色的，河流能漂浮在空中，人们还是修仙的……

素华是青山的山主，而那人，则是慕名而来的小生。

眉清目秀，一身淡雅气质，左眼眼角有一朵墨莲，青衣淡然。

“小生帝释音，慕名前来。”他没说前来作甚，只是报上名号，便吸引了素华的视线。

帝释音……该是天界之主的名字，这是，他爹娘有才……

还是，这本就是天界之主？

之后，素华就舍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威严形象，死缠烂打地收了他作徒弟。

帝释音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他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只要叫这个名字的人，都是天才。

他们都喜欢古琴，喜欢茶道，喜欢安静。

释音超越他是自然的，在少年渡劫成功的那一刻，魔界恰巧进攻天界。

帝释音：“师父，我……家里出了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可能要很久，不过，我会回来看你的！一定会的！”青衣少年难得地说了这么多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素华倒茶的手一僵，那茶水洒在桌子上而不自知，他强作镇定，笑道：“释音，我知道你是天界之主，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人界，但是……”

心中五味杂陈，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消失不见。

青衣少年的表情有些错愕，但随即明朗——怎么瞒得过，这个凡人，好像拥有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眸，心思缜密，比女子更细腻。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普通的师徒吧……

有些言语，只一个眼神便能领会，确是这般默契，不用点明。

“记得回来，为师等你。”素华放下茶壶，浅笑，“释音，我会一直等你。”

青衣少年不再言语，咬牙展开传送阵法，转眼就消失不见。

那之后的一段日子，毫无意义。

素华感觉像是有什么缺了，他提笔作画，不自觉地就将少年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地描摹……

一个人品茶，索然无味。

一个人弹琴，寂静无声。

一个人安静，却是死寂。

想念那个少年在他打坐时好奇的眼眸，想念那个少年身上淡然的气质，想念一起练武的日子……

他不会是……有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