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霎时间变得诡异起来。

阮士雅笑容逐渐消失，皱起眉头：“为何这么说？”

“那皇位真就那般好吗？”阮士福转过头不去看阮士雅，咽咽口水：“为了那样一个位置无数人失去性命，踩着尸体登上的位置真的好吗？”

戴旭按住阮士雅的手，看着迷茫不已的阮士福，想来士福这一路上看多了生离死别，也经历了不一样的事情才会有这般疑问，他虽不知道那皇位有什么好的，但若是士雅喜欢，再如何他也要帮他登上那个位置。思及此，他温声道：“士福可是看到了什么？”

“旭哥，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因灾害流离失所的百姓，看见了因南蛮反叛而仓皇离开故乡的人，他们眼中都是对朝廷的失望，我们做了这些推助了这些害他们流离失所的事情，这样换来的天下，我难以接受。”阮士福透过小窗望着酒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脑海中不住的想起他这一路上所看到的景象，第一次对阮士雅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世人皆道南烨国太子温润儒雅，关爱百姓，而其二皇子天赋上乘，行事果断，若两人和睦，待太子登基之时，强强联手，南烨国定会更上一层楼。

可阮士雅的心腹皆知，他脾性古怪，城府深沉，杀人不眨眼。

“士福，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阮士雅面沉如水，看着阮士福纠结的模样：“你忘了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站在最高处，登上那个位置。”

阮士福浑身一僵，终是转过头去看阮士雅，以往的记忆浮上脑海，他皱起眉头，摇着头：“我没忘，二哥，我没忘。”

“倘若不坐上那最高的位置，过往的一切便会因为无力而一再重现，所珍视的人和物也只会被那些人一一损毁。”阮士雅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走到阮士福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到头来你只会发现你毫无改变，还是软弱无力的胆小鬼。”

“幼时，你无法救你的母亲，明日，你依然无法护你心爱之人周全。父皇昏庸无能，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情，百姓也无法衣食无忧，和平不过是假象，牺牲只是为了更加光明的南烨。”阮士雅眼中墨色沉沉，伸出手摸了摸阮士福的脑袋：“现在上官家当政，若有一天他们起了谋反之心，他国进犯，内里动乱，百姓只会遭受更多的苦难。”

“士福，你只需站在我的身边，二哥会给你一个盛世长安，让百姓安居乐业。”阮士雅放下手，深深的看了阮士福一眼：“你是我最疼爱最亲近的人，二哥希望你能够相信二哥，能够帮助二哥。”

阮士福沉默半响，抬起头，缓慢的点点头。他自幼便失去了生母，无外家的支持保护，他能够在活下来全是因为二哥的庇护和帮助，他的这条命是二哥的。

“你也累了，早些回府上休息罢，明日便进宫面圣。”阮士雅说完便走了出去。

戴旭合上手中的折扇，亲昵的摸摸阮士福的头，笑道：“即是选择了，那便不要再害怕，你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