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是不会流血的，影子只能感觉到痛苦，她被那些深灰色的诸刃穿过，并没有留下伤口，或是低嚎、或是眉头一皱；而小雅却不能如此，虽然她可以让大汪分摊伤势，可在布萨的眼皮子底下，伤势的快速复原必定会引来疑问，还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老实巴交的流血好些。

小雅所想，影子自然是知道，两人根出同源，思维差异并不会太大。

明白这点后，影子的打发完全采用了以伤换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五都没问题，她的身体是纯数值化的，只要最后一点血不被扣掉，那她依然可以保持满状态。

可是小雅不一样，在这几次的换伤中，对方重点攻击的对象是四肢，彻底削弱了小雅的移动速度，而影子的诸刃本来就是没法影挡的。

影子越战越猛，小雅苦苦支撑，可是受伤最惨的，结果是那位在边缘ob吃瓜的观众。

大汪！

小雅和他寄生，他要分担伤害；影子的力量来源于他，他也要分担伤害，一场战斗，双倍疼痛，不论谁打谁，总有一半的痛苦是落在他自己脑袋上的。

“姐姐们，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只从大汪不断惨叫开始。

更加雪上加霜的情况，是第三个女人的插足——琳琳。

大汪因为痛苦哀嚎惨叫，她以为大汪要死了，抱着大狗一直哭，没有办法，苦苦去哀求那些守门的骑士，教会的骑士一不是兽医、二没有治疗术，没检查出外伤，简单粗暴的扔了个令二·纯洁。

这好比把凉水倒进了热油，大汪身体直接开锅了，不知情况的教会骑士冲进来问啥时候吃狗肉。

两股对立的阴影、还有教会的光明，在他的身体里面疯狂的三缺一会谈。

那头的痛苦也恰如其分的返还了回来，小雅咬着牙，撑着身体没空回话。

“认输吧！认输就可以结束痛苦。”影子现在认为其自己占据优势，开启了传统的反派话多环节，也没有补刀，站在一旁开始看戏。

小雅就是那个咬紧牙关的主角，从自己身体里压榨出最后丝力量来反抗，扔出三把诸刃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当然，反抗被躲过了。

“嘿嘿！这么惨了，那就让我来了解你吧！”影子读起了反派的标准剧本，手里搓起了蓄力时间极长、施法动作奇慢的大招。

一把森黑的的诸刃，看着挺好看，实际上就一废物；明明可以小技能耗死了，自己却打死不用，这毛病说白了就是浪得慌。

手里这样做就不说了，语言上还在帮主角积攒怒气，“也该你回到那影子中，光明的背面，默默注视现在这具身躯的主人，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弟弟的，比如，不在他睡觉的时候杀了他。”

这连旗子都插好了。

小雅起身，满怒，步子踉跄地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跌倒。

她按照主角剧本，成功进入了回忆杀模式。

如果在这她输了，那她会失去一切，格林或许最开始不会发现，但他早晚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姐姐变了，他会开始疏远自己，前半生的一切，都终变成泡沫般的记忆。

信念给予力量，这句话并非谎言。

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上，有远远比身体所在空间更高的维度，凡人从未了解过的领域。

黑色的阴影在她手中聚集，好似地面上那些被凝固的影子，也跟着一同摇曳起舞。

“去你妈的。”

“死！”

明显骂脏话的这个更有气势。

两把硕大的诸刃相撞，绽放出来的不是光明，而是黑暗，黑暗散尽，光重返大地，对波之后，周围风平浪静。

令四·无行者凝固了，他们也保护了他们。

布萨说的十分钟，到了！

空气中的波纹收拢，被凝固的火焰再次开始熊熊燃烧，布萨瞬间出现在小雅身旁，扶住了对方将要下落的身体，但小雅推轻轻推了他一把。

小雅强行撑起自己蹒跚的步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慢慢靠近火场，看向这盛大的火焰。

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庞，那一刻，她的笑容愈加放肆。。

“喜欢火焰吗？输了吗？”布萨微微提高了警惕了，但并不包含任何敌意。

刚才的对话他听见了，但对于他来说，拥有利用价值的，不是小雅这个人，而是她本身的力量，说句难听点的，无论是影子还是小雅，只要合作，他都不在乎。

火场前，小雅终于在支撑不住身体，慢慢双膝跪在了地上，她低下头，深情的拥吻地面，普照大地的火光被阻挡，拉出影子，原来，小雅并非在拥吻地面，而是在亲吻影子。

她赢了，影子输了，胜利者千疮百孔，赢得狼狈不堪。

“它果然还是小孩子。”大汪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痛苦，疲惫地对小雅说，刚才他分享了影子和小雅决斗的最后画面，影子是在关键时刻收了手。

“她就没有打算赢。”影子再次回到了小雅身上，意识的链接让属于影子的记忆拷贝如脑海，“从我们见到她刚开始见面起，就没有几句话是真的，什么决斗，什么赢了控制身体，都是假的，影子终归只是影子，我也只会是我。。”

第54章 背叛为食

“那她想要什么？”大汪不是很理解，毕竟对方付出了这么大一番周折，这场假戏真做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承认！”小雅回想起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

在骑士心境考验的那间小黑屋里，对方蔑视了主宰，干扰了那次考试，其实那一次，才是影子第一次醒来，她醒来就是十八岁，就是当年纵火的自己。

而那时候她所认知的，便是个噩耗。

自己视她为怪物，麻烦，自己也不认可当年的纵火……自己不认可自己，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情。

“她最开始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我承认她。”小雅低声轻语，“所有的矛盾，其实在最开始我答应的时候都结束了，剩下的打闹，不过是小孩子耍脾气而已。”

“哦！”大汪若有所思，“这打闹真够疼的。”

“是啊！”小雅话才说了一半，“嘭！”她就像个砖头似的砸进了土里，这次他是彻底晕了。

……

第二天，小雅是在布萨住所醒来的，之前的伤口都经过包扎，而包扎后，大汪偷偷替换了一些伤势，所以并不是很影响小雅的日常行动。

小雅一醒，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布萨。

她有非常重要的事。

影子冗长的记忆，在沉眠中毫不隐瞒灌进了大脑，之前有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隐藏在记忆的角落——下水道的那些怪物和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是小雅曾看过的，他在大汪的视野中看过，结合双方的事情来看，而且教会正在以追捕影子的名义追不他们，甚至不出意外，他们还会找到布萨。

“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小雅是在书房看见了布萨，布萨正在翻看今天“多兰”的情报，那货自然是涨停了。

小雅有些懵，她贫瘠的词汇量总不可能形容，大眼睛、圆鼻子、耳朵像芭蕉吧！

“啊！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不过，她应该是华家的人。”大汪曾看见过，对方穿戴的衣服上绣了一对鹿角，这是华家的标记。

“华家？他们和这场血祭有什么关系呀？”这点细微的线索已经足以引发思考，在布萨脑子里就是场头脑风暴。

华家的背后是王室，如果这场瘟疫的始作俑者是王室，这样的行为不会为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为教会推翻他们、建立贵族议会提供契机。

如果这只是华家的单方面行为，那华杰的脑子坏了，在这个大决战的时刻先给自己老东家一刀，即便要把王室买个教会，也不是这样操作法呀！

布萨也实在想不到，这场瘟疫能为华家的人什么利益？

等等，如果换一个关系，不找动机，直接从结果来推原因。

这场瘟疫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至今，它已经造成了上千人感染、上百人死亡，但是中招的只是普通民众，其中没有骑士。这些平民的死亡，可能会动摇去潮国秩序、让教会将更多的人手安排在维护稳定上、还有就是……

布萨咽了一口唾沫……

最重要的，瘟疫可以减少下一次开战时，王室和教会对民主的募集，以进一步减少，半骑士的数量。半骑士虽然不强，可他们在战场中意味什么，布萨再清楚不过了。

“对了，还有一点。”小雅又补充道，“我的影子在下水道中看见的，在那个华家女人指间，点燃了非同一般的火焰，没有消耗氧气也没有引燃沼气，如同无根之火。”

“嘭！”布萨猛地一排桌子，疑惑又愤怒念叨那个名字，“华家！”

这还是小雅认识对方开始，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华家，他们……”小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布萨平息了自己愤怒，“这场事件的背后，极有可能是羽地，你不了解华家的历史，在他们去潮国这段漫长的时间中，华家已经尽可能在民间磨掉了自己的一切黑历史，不过，我们、贵族和王室还记得。”

“在他们来到这个国家之前，华家效忠与羽地的李家。羽地的管理方式与去潮国不同，他们信奉五行五系，并且由把持五行的五大家族的大领主共同把持最高的仙盟，而李家，正是其中之一，李家在五行中所代表的，正是火。”

“最令人怀疑的是上一次，羽地付出极大代价打退了，那次的主战者就是羽地李家的大领主，李林。”

对于异端，布萨并不排斥，他包容小雅就是一个例子；可是如果这个异端，是现在的敌人，并且在毫无道德人民，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信息列在小雅面前，同样引发了她的联想，难道说，华家背叛了整个国家，他们已经归顺于自己的老东家，要知道，至今华家以背叛为食的名声依然不太好，这并非没有可能。

布萨轻敲了两下桌子，冷静了下来，“这件事情极为麻烦，待会儿我会为你提供华家所有在录人员的名单照片，辛苦你一下，看能否从中找的你记忆那个人。”

这件事情很急，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那华家必须快速摆脱与自己的关系，沾上半点分毫，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元气大失；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王室现在的处境，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它注定会沦为，教会和贵族的刀下肉。

……

布萨提供的信息很快，小雅也很快的从里面找到那个人。

这个人并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人物，反而在华家中地位不低，“是她！”，华杰的养女——贰玖。

在布萨再三肯定之下，小雅确认自己没有认错，因为她见过这个人两次，大汪的视野，和影子的视野。

“陛下想要活，看来要断尾求生了。”布萨还准备说什么，可一下被打断了。

“布萨大人！”

门外传来了呼喊声，布萨一时心急，瞬间把手里的照片揉成了一团，过神来才发现，来的人是自己人。

“什么事？”

对方也是毫不避讳小雅，“华家出事了，教会派骑士围了华家的驻地，说华家的贰玖小姐与前些日子西街的血祭有关联。”

布萨看了眼小雅，“是我们反映太晚了。”

本来事情只要再晚上一天，他们的主动权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丢失，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这个华家了，布萨更加担心的是，教会通过这个机会，以王室领命华家通敌的罪名，直接要取缔王室的统治权，建立贵族会议。

贵族这些人，他们的资料可全在教会的首领，没一个手里是干净的，到时候教会独大，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对了，之前贰玖和那些怪物说，他们还需要来找一次你，好像想从你这里获得什么帮助？”小雅认为这是和布萨多少也有点关系。

“我？”布萨想不到事情最后会扯到自己。“算了，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给解决吧！华家……切！以背叛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