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小雅没有睡好，她辗转反侧，一心在想那个纵火犯的事，昨晚等布萨赶到火场时，他虽然即时用自己的令四·无行者控制了火场周围，但依然没有抓到那个纵火的人。

如果其他人知道了，定会说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明白，这是已经有很大概率是自己影子干的了，因为影子是不受令控制的，对于这点，轮椅骑士莫契已经实验过了。

至于影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其中也有她的部分原因。

在之前布萨通知了小雅审判的事情，小雅为了提高这件事的成功率，去找了那个影子帮忙，就结果而言，对方的帮忙是非常必要的，甚至可以说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而作为代价，影子向小雅索要了所谓的自由，没有小雅主观意识的同意，这个影子难以在现实中发挥影响，之前出现过的两次，都是离主宰非常近的时候。

同时，还有点非常麻烦，她不清楚那个影子想要什么，自由、力量、权利，这些好像通通都不是。

而且他被放出来之后，第一件干的事情居然是纵火，小雅实在想不到这件事情对他有什么益处。难道他和羽地的那些邪魔一眼，以恐惧、罪恶为食。

正因为有了这种担忧，所以一觉醒来，她又来找了布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信息告诉对方，好尽快抓住那只影子。

“咚咚咚！”房门扣响三声，门外小雅沉默等候。

门扉被打开，布萨的神情还显得有些困顿，“是你啊，我还正打算去找你，顺便谈一些事儿，进来吧！”

“我是来说昨晚的事的。”小雅点了点头就不走。

“也对，昨晚我们不是没聊完吗？刚好又遇到了起火。”布萨勉强打起了些精神，屋子里还剩杯彻底放凉的茶，“我想和你说说你的弟弟格林。他居然怂恿了陛下，开了个叫‘猫爪铸币局’的东西，看来你们这一家子水也挺深的，刚下了刑场，就到王宫上班了。”

小雅神色一凛，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句恶劣的猫，对方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她的犹豫仅仅维持了一瞬，她立马又把问题拉了回来，“昨晚纵火的东西，是我的影子。”

“噗！”茶水喷了一地。

“你说什么？那场火和你有关系呀？”布萨立马打了一个响指，令四·无行者的波纹彻底覆盖了整个房间，“这件事情非常严重，教会已经展开了全城的彻查，因为之前无论是贵族还是王室，所有的手段都仅仅是在下棋，而这次纵火，摆明了就要掀棋盘不玩了，所以教会迫切想知道幕后真凶。”

“这么严重！”小雅本来以为没啥。

布萨非常正式的回答，“这个消息务必请保守，到时候直接关系到你的性命，另外，我会让莫契那边配合下，以我们补偿教会为名，协助这次调查，这样有利于我们知道一手信息。”

本来，听完这番话，小雅刚紧张起来的心就应该彻底放下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布萨的操作反而让小雅更加不安。

对方没有理由这样对待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他们认识不到一周时间。

如果说之前格林的事情，布萨帮助小雅，有一定原因是因为也在帮助王室，那这次，自己的事情，对方完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为什么？”小雅非常不解。

无缘无故的好，其后背往往酝酿致命的风险，无论是否能得到答案，小雅都必须问上这一句。

布萨也非常坦然，“你不知道你的重要，有些事情不能说。”

令四·无行者定住了一切，布萨从茶杯中倒下些水，这些混合茶的液体就凝固在了空中，他用手指来指挥这些液体，将它们构成一个个字符。

“你凭借异端之身，能得到主宰的认可，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巧合，也不会是什么马虎大意，定是祂有问题。”布萨非常坦诚，“所以我想通过你……”

后面的字是靠水写出来的！

一窥那位至高之神。

……

大汪一直陪着那个叫琳琳的女孩儿，小孩子的记忆总是短暂的，这几天，他已经成功从那种血祭的恐怖中缓过了过来。

一样会唱歌、一样会嬉戏，只不过都是只在同一个院子里。

现在的住所是教会安排的，和教会的戒律所不过是一墙之隔，琳琳不被允许离开这里，她能接触到的人，除了大汪，也就只有一些骑士，和负责送衣物、送食品、打扫卫生的阿姨。

“啾啾！再来一个。”在琳琳的欢呼声中，大汪腾空跃起，咬住了飞在天上的肉块，“啾啾！你简直是好样的，你真聪明。”

琳琳的夸奖让大汪感觉不到丝毫自己被表扬了，反而自己，好像离动物越来越近了，对了，这个啾啾，是琳琳给大汪取得新名字，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真的很像仓鼠。。

不过，即便如此，你仍然在卖力表演，因为就是这个女孩儿唯一的娱乐节目了。

这教会的条例中，像大规模血祭这种神谕，只有外来的邪神才会降下，而在这种范围内，唯一存活的琳琳，身体里已经可能被埋有了邪神的种子。

第47章 万物有灵

这也只是有可能，因为在历史中出现过这种情况。

虽然，之前的教会用令二·纯洁检测过，没有任何问题，但英勇级的令和神明比起来，还是太不够看了，而令二·虔诚者，又只能检测这个人的主体意识，并无法检测这些外来物。

为了以防万一，教会打算先观察琳琳一段时间。

所以琳琳就住进了这个院子里。

小孩子总是需要喜欢喧闹的，院子的隔墙上有扇窗户，等外面有大批的骑士路过时，琳琳总是喜欢趴在上面看；同样，小孩子也是非常容易厌倦的，两天时间，已经足够琳琳弄清楚这个院子里的一切，这些东西也失去了所有的趣味。

“啪！”

大汪在起跳，又回到地面，这次他口中没有咬住肉，女孩也没有欢呼或者叹息，当大汪回顾神，琳琳站在原地发愣，她望着这天上的云好像想起了什么？

“娃娃，小熊，他们都会在家里等我吗？”琳琳问想大汪，大汪当然只是傻傻的叫了一声，他可不会暴露自己会说话的事实，毕竟知道的越少，对于她越安全。

琳琳接着自言自语，“我好想他们，啾啾，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教会的说法很自然，他们安抚女孩，说是本应领养她的姑姑把她寄养在这里，然后要过段时间才能把他接走。

“啾啾，我好想他们啊！”琳琳现在每天看着天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我好想爸爸！”

大汪愣了愣，直接钻出了院子的门。

“回来，你回来！”反应过来的琳琳大喊，“啾啾，你回来，我现在命令你回来，你也别不要我啦！”女孩喊着喊着，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她也想要跟着一起冲出去，但是被守在门口的骑士拦了下来。

“叔叔，帮我把啾啾抓回来，求你们了，求求……”哭声掺杂着呐喊，很快变得呓语不清。

大汪，他是可以自由出入这里的。

他想到也非常简单，他要回到女孩的家，把女孩的玩具拿过来，至少这样，女孩能开心些，毕竟接下来的日子还很漫长。

……

西街三段，事发的地方。

教会没有向周围的居民公布血祭的事情，只是说这里发生了重大的连环杀人案件，现在需要封锁现场进行调查，因为其中可能涉及到异端力量的影响，周围一公里的居民都必须撤离。

人们也没有怀疑，即便是搬家对于许多人来说不堪重负，但异端这个词，在他们眼中如同瘟疫。

人走了，教会派骑士是骑士封锁了这里，但他们封锁的也仅仅是外围，至于内部是完全没有人留守的。

因为血祭，这里很荣幸另外一些新居民的家园。

其中有流浪的动物，猫、狗、昆虫，还有一些自作聪明的流浪汉，对于这些人，教会的管控好像没有到位一样，让他们肆无忌惮在这条街里安顿。

大汪上个世界也处理过相关的案件，他明白教会是什么意思。

做实验！在这片区域的所有活物，都是实验体。

可能是教会想看看，在这个地方的生命，会不会因之前的祭祀而出现诡异的变化，他们看似没有关心内部，实则是严加防备，一旦出现点苗头或者迹象，就会在第一时间进行铲除；如果再过个七八个月，那么就可以断定这有危险，然后再把之前的居民给迁回来。

不过，那些流浪汉也不傻，他们也很会把控距离，比如发生血迹的这条主干道，他们是碰都不碰的。

这是大汪这一次回到这条街。

街上的残肢和血液都被清理回收了，在最近一段时间，埃米没有下过雨，所以地上还残留着血迹，不过他们应该都被令二·纯洁执行过净化，虽然看起来铺天盖地，但实际上没有气息。

反而因那些愚蠢的猫猫狗狗不被管理，街上到处都是粪便的味道。

“希望这些蠢货没有进入那间屋子。”大汪有些祈祷，“待会儿一会儿把东西叼出来的时候，还要注意卫生。”他本来之前也想拿东西裹一下，但这样的话，自己的智商会不会显得太高了。

穿过街道，推开门，大汪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房间。

房间的一楼也不算太乱，刚好是他和琳琳离开时的样子，许多物品应该被动过，可能是后续处理血祭的教会骑士干的。

“还好那些动物没进来！”大王边感叹，边上了二楼。

他熟练地打开琳琳屋子的房门，屋子里很暗，窗帘被拉起来了，也对，当时事发时是在晚上，大汪很快在床头摸索到了之前的玩具。

“不对！”

大汪想要带走这些东西只能用嘴，可他一口咬下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急忙把这东西吐了出来。

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借助微弱的光线，看清了上面的血手印。

有人摸过这个东西啊！

大汪心中一凛，不对，娃娃的数量也不对，这里本来应该有五个娃娃，现在只剩下两个，而且都还被弄脏了。

有人来过这里，拿走了这儿的东西。

风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带着腥臭，从阁楼上的窗户涌进了屋里。

“啪嗒！”

大汪的听觉灵活捕捉到了一些信息，是脚步声。

这个屋子里怎么还会可能有人？是流浪汉，不不不，他直接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对流浪汉来说，楼下的那些家具，哪一样不比这个娃娃重要。

可他进来的时候他明明已经仔细闻过了，没有人的气息，只有腥臭味，有些像动物粪便的变种。

对，腥臭味。

腥臭味把真正的气息掩盖了，完蛋了。

“啪嗒！”

“啪嗒！”

脚步声连成的线，在走廊里响了起来，大汪居然有些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该死，是这动物原始本能的恐惧，该死的……

怎么办？

他可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如果他死在这里，会直接拖累小雅，一起殒命。

该怎么办？

“咔！”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些，从外面照进屋子的光亮更大。

先出现在视野中的是影子，那个影子有些畸形，大汪居然一时间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他吞了口唾沫。

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

“我还说什么人会来这里？原来不是。”这是个男声。

“动物怎么会在这里？上楼、开门，有问题直接杀了吧。”这是个女声，居然有两个人，而大汪完全没有听到另一个脚步。

就好像幽灵一样。

“这些可是我家养的，你看他嘴里叼着的玩具。”男声顿了顿，“这只狗现在和我女儿住在一起吧！”

女声轻蔑地嘲笑了一声，“你们这个国家和我们的不一样，在我们国家万物皆灵，可能它这听清楚小主人说了什么吧！”

大汪唯一做的，就是伪装成一只真正的动物，害怕、嘶吼，嘴里咬着那个娃娃。

屋子的光是从外面进来的，那两个人在背光处，但大汪依旧可以看清楚一人，那个男人，琳琳父亲。

他居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