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儿真的……

太多秘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界对他的评价太高，以至于他没办法真正认识自己的能力，还是她素来如此，从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过她的真正面目？

对此，陆司言是难过的。

难以想象他痴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如今竟变成这样一副陌生的模样。

自然，也无比悔恨。

如果他一直在她身边，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变？

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温柔的抚『摸』着，宽大的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紧紧将她压在他心口的位置。

陆宝儿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好像随时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那个声音，那种节奏，那样的感觉，对于陆宝儿来说，无一不是震撼的。

她甚至，完全忘了离开。

然而被他这样密不透风的圈禁在怀里，一开始还好，渐渐的，气闷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稍稍动了动身子，挡在两人之间的手臂推了推他的胸膛，语气稍带着些许不自在：“我喘不过气了……”

于是，他才稍稍放松一些。

陆宝儿略无语。

舒缓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还要不要我上去洗澡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眉心的起伏稍稍压着一抹不耐烦，只是不再是像往日那样的疾言厉『色』，软糯骄横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抱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陆司言薄唇微启，视线落在她惊艳绝美的眉眼处，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微微闪动着，好像缓缓流动星河一样。

她这样看着他，他就没办法。

束手无策的，就好像初次见她时，他满眼的错愕与震惊，在对上她茫然无知却一直盯着他看的墨瞳一样。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反正他接受了。

哪怕是叫他眼睁睁看着一向对他少言寡语的父母，对这样一个无端出现在他家的孩子呵护备至也没关系。

所以，以前不在乎的，现在也一样可以不在乎。

他俯身将她抱在怀里，去到楼上盥洗室才将她放下，伸手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温度比刚才低了一些，加了一些热水，调成刚好合适的温度，转身去外面的柜子里拿了干净的浴巾『毛』巾放到她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才道：“别泡太长时间。”

陆宝儿背对着他，不情愿的扁了扁嘴角。

她从小没有父母疼爱，但自从跟陆司言在一起，她忽然觉得，如果爸爸没有牺牲的话，说不定就是像陆司言这么疼她呢。

什么事情都要『操』心，也好在她早已经过了叛逆少女的年龄，不然什么事情都跟他对着干，也不知道他生起起来会不会直接揍她？

额……

如果真那样的话，她不就可以直接去法院起诉他家暴，顺理成章的申请离婚？

陆宝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但就是想到的太晚了。

所以，情不自禁的，脸上就流『露』出一种懊恼又绝望的表情。

陆司言已经把她一会儿要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好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正准备离开，才一转身，就看见她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一会儿沾沾自喜的得意着，一会儿又一脸沮丧的失望懊恼。

齐迦说过，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基本都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心情一会儿一个样。

所以，不管她怎么折腾，给他什么脸『色』看，他现在都把她划分到正常范畴里，以不变应万变。

但像现在这样……

她是脑子里飘着两个小人在打架，不高兴的那一方打赢了？

这也就算了。

得意与沮丧过了，深吸一口气，紧随而来的，又是一副妥协又无奈的小表情。

陆宝儿才没管那么多。

拿了漱口杯接了水，挤了牙膏塞进嘴里刷牙，原以为陆司言已经出去了，便没什么顾虑的脱衣服。

盥洗室的角落里立着一个放换衣物的衣篓，陆宝儿顺手就将脱下来的外套往那边丢。

只是一转头，看见陆司言抱着肩膀，闲闲的靠在推拉门的门框上，眉心微微拧着，嘴角悬着一抹不可思议又意犹未尽的笑。

陆宝儿当下就懵『逼』了。

含着牙刷，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你怎么还不……咳咳咳！”

嘴里喊着牙膏沫，原本就口齿不清，忽然间开口说话，一个气息不稳直接呛到了气管里。

接着，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顾着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司言无奈的凝眉，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理顺气息，伸手从旁边洗手台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出来，牙膏沫挂在嘴边，眼泪也出来了。

她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顷刻间，整张脸都花了，可怜巴巴的样子，有委屈，又叫人忍不住想笑。

陆司言殷勤的帮她收拾，但陆宝儿却并不领情。

她才不会因为他这点小恩小惠就忘了他这个始作俑者！

更可气的是！

他居然还笑！

好好的擦脸就擦脸，居然还捏她的脸！

陆司言就是想笑。

一想起来她刚才那一连串的表情跟举动就总想笑，手一碰到她的脸颊就想捏。

只不过她现在瘦了好多，捏着也没以前那种肉乎乎的手感了。

所以：“以后要多吃点饭，现在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不管是抱着还是这样捏着都不舒服。”

陆宝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伸手拍点他在她脸颊上作『乱』的手。

还不解恨，便立刻伸手狠狠的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陆司言捏她的时候没用力，她则是下了重手的，再加上才被许痕打了一拳。

虽然对于从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而言，那点疼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她一下手，他还是觉得疼，疼得眉头都打结了。

至于陆宝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才的举动有多不应该。

即便她一直主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在别人的痛处下手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

尽管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