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哑了一会儿的陆道升自嘲地大笑了起来。

自己真没有老马的天赋，随便一开口就能把要说的事情拔高到行业、社会、全世界全人类这样的高度。

真不是自己的风格，学不来，还是按自己舒服的方式来吧。

“咳咳，不好意思哈，想说几句高大上的话，没那个水平！”

一旁的阮正暗自点了点头，“高大上”，这词儿听着有点意思。

陆道升接着说道：“能和大家一起组成创业团队，我很荣幸，我相信我们一起能创造出一个特别美好的未来。

互联网的发展速度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什么都不做，一定有别的公司把握机会，成为能影响千千万万国人生活的巨头公司。

如果这些巨头公司的领导层有底线讲原则，如果这些公司的控股股东们有社会责任心不唯利是图，其实我也不用拉着大家来创业。

我炒股的战绩对你们来说也不是秘密，我也有把握继续在股票投资上大赚特赚，真不费什么精力的。”

看了眼左文杏，左文杏非常配合点了点头。老陆这手股市捞钱技术是真的棒。

“搞搞证券投资，弄点几辈子花不完的钱，每天主要把时间用在享受生活和想享受生活的花样，听起来不也是挺惬意的选择嘛。

不过过这种惬意日子的前提假设是不成立的。

都知道现在全国人民都在热火朝天地搞经济建设，成效很明显，但也有很多不太好的现象出现了，一切向钱看，笑贫不笑娼，打法律擦边球在灰色地带毫无道德底线的搞钱，不少的风气坏了。

所以指望新兴互联网公司的领导层有底线讲原则……不说小概率吧，肯定也不是大概率。我个人认为也就比买彩票强一点。”

都是聪明人，不热衷不代表不了解，张小龙和阮正都点了点头。

“另外呢，从这次融资也可以看出来，现在这个时间，外资真有钱，比咱们国家的资本有钱多了。”

2000年前后，进入中国海外资本已经不少了。在中国经济发展水平远远不足的这个时间点，外资腰缠万贯，理念先进，恰逢互联网泡沫推高了预期，加上看到了中国互联网行业巨大成长空间和市场前景，撒起钱来简直是过于壕无人性。

别看给腾讯第一次融资只给了550万美元的估值，那是小马哥自己也不知道该估多少，按照需要的钱数除以能出让的股份比例反推出的数字。

就看同期当当网的第一次融资，根据公开的报道记载，创始人李国庆称，最开始只想融三四百万美金就行了。但在IDG资本合伙人周全的联络下，拉上软银等机构一起投了680万美金。典型的你开价一百块我塞给你两百块的土豪做派。

而且那时候为了让李国庆快点抢赛道占领市场，这些大资本协议都没签就把200万美金打给了当当的创业团队。

那时候海外风投资本对互联网行业就是这么壕无人性。

“国内资本一个是本身不够有钱，一个眼界还不够开阔，还不认可互联网的投资机会，现在有前景的互联网公司基本上都是外资在投。

让这些外资成了大股东，对创始人来说就有很大的提高股东收益的压力，哪怕管理层有底线，但是在业绩压力之下也很容易操作走形。”

叹了口气，陆道升用很难受地语气说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到了外资投资的这些公司开花结果成为行业巨头的那一刻起，遇上了各种令人愤慨的操作，我们除了愤怒和微不足道地发声，做不了太多事情……”

左文杏、张小龙、阮正并不清楚陆道升指的令人愤慨的操作有多么让人难受。

那是满满一整屏都是广告链接却没有真正所需的搜索结果带来的郁闷。

那是天天看到毫无营养的流量明星的狗血事件浪费社会注意力资源的烦闷。

那是面对彼时大佬公开宣传996是福报还有一堆收钱媒体卖力洗地的无力感。

但是，陆道升的神色一点不作伪，在座的三人很清晰地感觉到了陆道升的情绪。

顿了顿，陆道升抬头扫视了一圈，说：“未来的目标需要今天的努力来实现，我说说摆在咱们眼前的目标吧。”

“我们要打败OICQ（即QQ，尚未改名），取代腾讯成为未来的中国社交霸主！”

环视了一圈面露疑惑的三人，陆道升说：“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但记着千万不能拿出去说。”

左文杏是知道点陆道升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想过要质疑，没意识到可以质疑，没开口，就看着。

陆道升等着张小龙先开口提问，因为知道张小龙对Foxmail的感情，自己如果要集中力量去打QQ，那么势必会影响到对Foxmail的投入。哪怕现在开始招人补充，人也不是那么好找齐的。

没想到阮正先开口了。

“道升，即时通讯软件ICQ之前被美国在线天价收购了我知道，但是眼下并没有什么变现方式，和hao123网址导航网站、网吧管理系统比起来盈利前景并不明确吧？

和Foxmail比起来，用户基础一个是从零开始，一个是已经是头部的邮件软件，为什么不选择发挥长处，要选择开辟新战场呢？”

陆道升点点头，阮正的想法和目前市场上对即时通讯软件的认知基本一致，变现能力弱，盈利前景不清晰。

和已经赚钱的hao123网址导航网站、肯定可以赚钱的网吧管理系统还有想赚就能赚钱的Foxmail比起来，觉得把手上稳赚的项目做大做强而不是一头扎入盈利前景不明的新领域要好是人之常情。

正是这种人之常情给了腾讯一个缺少竞争的发展时间啊，等大家伙儿都反应过来，早就没人能在社交领域正面打败那只企鹅了。

陆道升想了想，觉得直接说那些未来的事儿可能现在感觉也不强烈，干脆换种方法。

“正哥你现在想晓雯姐吗？”

“额……”

阮正被陆道升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一愣。

“你今晚想和她聊聊天吗？”

“额……嗯……”

“为了和晓雯姐聊天你不介意一个月花几块钱的吧？”

都是聪明人，剩下的不用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