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帝国之殇
作者:骘彧 | 分类:历史 | 字数:5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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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盈宫求书,黎州城点兵
“儿臣给母后问安!”
武焱四年冬月十六,紫盈宫,静妃处。
岐王白正飏正给其母妃静妃娘娘问安。
“飏儿快起来,怎么这些日子也不见你来我这里,许是政务繁忙的缘故吧?但是政务也未必太繁忙了,你不来这里,你父皇也许久未踏足这紫盈宫了,这偌大一个宫殿,冷冷清清的。好在,飏儿你今日来看望母妃了。”静妃见儿子白正飏突然来给自己问安,顿时感到喜出望外,不等白正飏开口,便滔滔不绝的向儿子诉苦起来。
白正飏面露愧疚之色,道:“儿臣不孝,没有日常陪伴母妃左右。”
静妃淡然一笑,摸摸白正飏的脑袋,道:“没什么了,你看你这不是来了吗?”遂拉着白正飏的手,高兴地对白正飏说,“哈哈哈,飏儿,我们娘俩可是许久没有一块说些体己的话了。今日既然你来了……”
白正飏惭愧的将手抽回,遗憾的说:“母妃,恐怕这次又要让您失望了。”
静妃顿感疑惑,问道:“怎么?”
白正飏红着脸道:“父皇现在身处险境,儿臣此番前来是求母妃能修书一封给舅父,让他带兵前来勤王。”
“你父皇怎么了?”静妃紧张的抓住白正飏的手问道。
“太子白正衍软禁了父皇,要求他交出皇位……”
白正飏将白正衍软禁白晅的整个事的来龙去脉徐徐道出。
“真是大逆不道!这个逆子,陛下平日都白疼他了!”静妃又气又恨,连忙问白正飏,“你父皇现在没有事吧?”
白正飏道:“父皇如今只是被软禁了,但是根据儿臣看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就好,那就好。”静妃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白正飏道:“母妃,还请您修书一封给舅父,让他前来救驾勤王。”
静妃问道:“飏儿,你为何不亲自找他或者是亲自修书?”
白正飏一副无奈地样子,短叹了一声,说:“母妃不是不知道,武焱二年的时候,儿臣与舅父在关于裁撤官员的问题上政见不和,起了争执,到现在还僵着呢。若是以儿臣的名义,只恐舅父不信。他是您的弟弟,您要修书一封,那他必定火速赶来。这样,父皇那边也少受些罪。”
静妃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该如何写呢?”
白正飏嘴角一扬,笑着说:“儿臣说您写就可以。”
静妃命人取来笔墨,白正飏口述着,静妃便一字一句的写。
“嗯,这样便可以了。”白正飏拿起信,仔细看了一遍,甚是满意。
“那快命人给你舅父送去吧,救你父皇要紧。”静妃救夫心切。
白正飏咧嘴一笑,道:“母妃还差一样东西。”
静妃有些不明就里,疑惑道:“母妃哪里写漏了?”
白正飏道:“那倒没有,只是少了紫盈宫的宫印。若是有这宫印加盖,那就完美了。”
静妃从一个锦盒中取出一枚篆刻着鹭鸶的拳头大小的宫印,为这封信盖上印。
“如此甚好。”白正飏满足的点点头,遂遗憾的向静妃拜别,满脸不舍道,“母妃,请恕儿臣不孝。时辰紧迫,儿臣耽搁不得,须将此信火速送往舅父那里。所以,儿臣不能陪母妃了。”
静妃虽非常不舍,但是为了救白晅,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情绪了。对即将离去的白正飏叮嘱说:“飏儿,太子毕竟是你的哥哥,若是将来他被你和你舅父擒拿,你可一定要念及手足之情啊!啊?”
白正飏哀叹道:“儿臣从来都没有想要置他于死地。只不过他一再对我进行诋毁加害,现如今竟然对父皇也……唉,若是儿臣不能救出父皇儿横死,母妃不要过多的思念;若是儿臣真的将白正衍擒拿,儿臣会念及手足之情的,留他一条命!儿臣告退!”
白正飏匆匆离去。
静妃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低声的自言自语:“这孩子总算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
白正飏刚跑出紫盈宫,久久停泊在眼角中的大片大片泪水便夺眶而出。
白正飏跑着跑着,耳边便回响着母妃自小到大对他的训导:
“飏儿,正衍是哥哥,他是嫡长子,你不该有和他争强的心!”
“飏儿,这太子你争不得!”
……
当然耳际也同时回荡着白正衍这些年对自己的所有羞辱:
“白正飏,你这个野种!”
“就请你一个庶出的,还敢跟本宫相冲撞?”
“你从出生起就该被我踩在脚底下,你永远都只是个野种!一个庶出的野种,哈哈哈!”
……
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在白正飏的脑海中不知回放过多少次,血气方刚的他本该作出反击,却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他想:或许,这该是我绝地反击的机会了吧?
黎州,将军府。
“启禀将军,京城那边送来书信一封。”一个下人手中捧着一封包装精致的信封,匆匆跑进将军府前厅。
定国将军谢铭山接过信封,摒退下人,将信交给幕宾,命令道:“肯定又是些朝会之类的,我看都看烦了,你念给我听吧!”
谢铭山躺在一张躺椅上,甚是惬意。
幕宾很快以平淡的语速读完。
“什么?”谢铭山惊起,从幕宾手中夺过书信,急切的看了一遍。
“竟有这等事!岂有此理!马上发兵勤王救驾!”
“万万不可,将军三思啊!”幕宾赶紧劝住正欲去点兵的谢铭山。
谢铭山疑惑的问道:“为何?”
“若是此信的确是让将军进京勤王救驾,那将军责无旁贷,且是大功一件;若是有人暗害将军,将军私自带兵入京岂不是罪同谋反?”
谢铭山觉得甚有道理,于是坐了下来,问:“那应当如何做?”
“应当将军队驻扎在龙兴城外,敌不动我不动。”
“就如此行事。”
谢铭山起兵点将,发兵五万,从黎州出发,一日便到了龙兴城外,只是按兵不动。
东宫。
“殿下,探子来报,定国将军谢铭山引兵五万驻扎龙兴城外,似乎要行图谋不轨之事!”太子府谋士张竟道。
“谢铭山?他不是白正飏那个孽种的舅父吗?难道白正飏知道了本宫将父皇软禁的事情了?”白正衍不自觉心头一凉。
“以在下之见,应该没有。”殿下已经将御书房与其他宫室所隔离,对外宣称陛下在御书房静心,不经传诏,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至于京畿,没有任何异动,一往如常,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许是有别的事情。”
“但愿如此吧。”白正衍稍微松了一口气,狡黠的笑道,“不过,正好可以借此良机,以大逆不道的罪名除掉谢铭山这个心腹大患!”
“殿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