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边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低沉，悦耳。

对她来说，已然十分熟悉了。

祝凝烟转头看去，见穿着一身睡袍的男人双手抄在裤兜里，站在距离她这个阳台两米远的阳台上，朝她看过来。

她这才想到，她住的房间与他的相邻！

只是以往不曾双双在阳台上出现，所以才一直没发现。

“要不，喝一杯？”

陆喻言转身，从身后的藤几上拿起喝了半瓶的红酒。

祝凝烟心绪不宁本来就是因为他，此时他又出现在眼前，倒是觉得脑子更乱了。

她觉得自己需要喝点酒，便点了点头：“这么远怎么拿得到？”

约摸两米呢。

却见陆喻言轻声一笑：“你过来，或者我过去？”

朗朗月色，他这笑意犹如夜间绽放的昙花一般，明明穿着白色的睡袍，看上去却圣洁高雅，完全不像西装革履的时候锐气逼人。

“不能去楼下喝吗？”祝凝烟斟酌着，让他过来不大好，可她过去也不妙。

可他不同意：“佣人们都熄灯了，你确定要到楼下，把他们都吓起来？”

祝凝烟：“……”

她抿了抿唇，给不出答案，想要说那就不喝了。

他却叹了一口气，道：“我过去吧。”

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很轻。

却像是瞧在她心门上一样！

祝凝烟心漏跳了半拍，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心绪，这才走过去开门：“这么晚了还喝酒，不会影响明天工作吗？”

直觉应该说点什么。

这男人却只是勾唇浅笑。

本就长得妖孽，在氤氲的夜灯下，就更加勾人了。

他一只手拎着红酒瓶，另一只手则是夹着两个高脚杯，修长的手指在此时的灯光下，也显得像温玉一般。

在小沙发上坐下，他给彼此各自倒了半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她，道：“喝点可助眠，不宜多喝，伤身。”

约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祝凝烟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对他各种防备，可现在，她更想把心里的疑惑弄明白。

抿了一口酒，她朝陆喻言看过去，问：“陆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陆喻言没有理解回答。

他的眸光放在酒杯上，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红酒在杯中晃荡出琥珀一般的色泽，琉璃好看。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你认为，以前的事重要吗？”

祝凝烟想了想，道：“重要……”

不等他说话，又说了句：“也不重要。”

尘归尘土归土，以前回不去、改不了。

过去不可归，未来不可期，人太渺小，能抓住的只有现在。

陆喻言再次笑了下。

这一瞬间，她似乎捕捉到了他微笑之下的苦涩！

他将酒杯端起，喝了一大口酒，把剩下的酒液全都倒进了口中，显得有些急。

放下酒杯，他又倒了半杯，盯着杯中酒，缓缓说道：“你说的对。你更合适新生，那些忘记了的，就不要再去想了。反正……也不重要……”

话到后面，声音越发轻微。

可祝凝烟却心口一震，发疼发麻。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忘掉的那些事，是不是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