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沃尔感觉有戏，于是非常配合地回答：

“刚刚开始筹集资金，不过我自己就有300加隆的积蓄，我准备完全投入进去！”

那你还敢许诺我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数学老师知道怕是要气死。依塔娜听得眼皮跳了跳。

“您这是决定加入了吗？”克沃尔搓了搓手，极力压抑着兴奋，怕自己哪里表现得太过火让得对面的小姐掉头就走。

他这副样子让依塔娜确实有些后悔，不过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多了解些后再下结论。

“能透露一下你准备卖哪些类型的药剂吗？”

克沃尔精神更加振奋，二话不说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痕迹很重，边角已经有所破损的纸张，将它展开于依塔娜眼前。

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号写满纸张，依塔娜看了两眼，神色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好一会，依塔娜眼神复杂地看向克沃尔。

不是吧，配方这种东西一般不都是生怕被人知道吗？哪有这么直球的，就不怕她临时反悔，把配方泄露出去？

心真大啊……

克沃尔被她这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挠了挠后脑：“呃，您也觉得这些没什么前途吗？”

不，我更担心你这人的脑回路没什么前途。

依塔娜嘴角扯动，吐出口气，诚恳问道：“你就不怕我泄露你的配方吗？”

克沃尔眼睛略微睁大了些，笑意收敛，张开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这次他好像也是被提醒才想到这么个可能。

过了会，他收回图纸看了看上面的那些药剂，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竟又渐渐浮出笑容。

“那至少，说明这些药剂也不算一无是处，对吧！”

克沃尔看着依塔娜，眼里没有一点对依塔娜那个假设的担忧和防备，反倒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看着眼前这个给她一种不协调感的大人，依塔娜也笑了。

“是啊，它们都相当富有想象力。”

动物模拟、感官扭曲、物体发光、降温……

都是依塔娜没有听说过的类型，几乎是把魔药玩出花了。

“你刚刚说，‘也觉得这些没什么前途’，这是其他人的评价吗？”

“是啊，虽然我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嘿嘿……”

之后的话克沃尔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依塔娜也知道他省略的是什么。

无非是没有价值或者不符合主流，属于旁门左道等等之类的评论。

“挺好的啊，你的感觉没错，这些确实有不小的价值。”依塔娜走到旁边的台阶坐下，把人偶放到膝盖上，继续道：“不过那些先生小姐们说的估计也没错，它们的确没什么商业价值。”

“啊？”克沃尔有些搞不懂她想说什么，“所以到底是有价值还是没有价值呢？”

依塔娜轻轻哼笑一声，然后悠然开口：“在需要的人手里，就是有价值的。”

“就比如现在，天气这么热，那瓶可以低周围气温的不久正好用得上吗？”

“可是，我们也可以用魔法解决这个问题，就比如——凉风习习。”

说着克沃尔便拿出魔杖轻轻一挥，宜人的清风拂过两人脸庞，吹去正午阳光所带来的酷热。

“但你可以卖给不会魔法的人啊。”依塔娜循循善诱着，眉毛微动，嘴角上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克沃尔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麻瓜世界可没有多少有效且经济的降温方式。

然而没过一会他又像泄了气是皮球般蔫了下来，“如果那样做魔法部一定派傲罗把我抓起来关进阿兹卡班的，并让摄魂怪每天关照我……”

“也是哦。”依塔娜同样泄气地唉了声。

要不干脆扬了它好了……不不不，冷静一点，现在自己还只是个新手村小菜鸡，根本没那个能耐。

“算了，反正你懂我意思就行，找对目标，没有什么是卖不出去的。”依塔娜掏了掏口袋，摸出两枚金币，“10加隆我身上还真没有，2加隆要不要？”

依塔娜呵呵笑着，没什么期待地让两枚金币在指尖翻转了几圈，最后握入掌心，摊开在克沃尔面前。

“好啊好啊，我给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克沃尔不见丝毫犹豫，立即从上衣的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张被几度折叠的羊皮纸，然后是一支钢笔，将它们一起摆到了台阶上。

“没问题的话我们就拟契约吧！”他打开了钢笔笔帽，跃跃欲试道。

依塔娜感觉有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再次重新审视了眼对方，只觉自己之前的判断还是高估他的数学水平了。

至于这张羊皮纸，依塔娜用过一次，是专门定力魔法契约的道具，由魔法本源进行监督，如果违约，将会受到直接来自魔法本源的惩罚。

一般情况下，商业契约，还真没几个人会选择签这种。普通的合同也受魔法部的保护，具备一定的约束力。

望了望街巷狭小的天空，依塔娜复又低下头，开始等待克沃尔写下条约。

然而等了好一会他都没动笔，蹲在台阶前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依塔娜索性主动问。

“那玩意怎么写来着？”

克沃尔抬头看她，两眼写满茫然。

“……”

你的语文老师健在与否？好吧，你们根本没有语文老师，也没有数学老师。

依塔娜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深深吸了口气，无奈道：“我来吧。”

依塔娜接过纸笔，又出背包里掏出一块不大的木板垫在膝盖上，将羊皮纸铺到木板上，开始撰写。

克沃尔则仿佛一刻也闲不下来，开始在依塔娜耳边絮絮叨叨起来：

“你为什么会带块木板在包里？”

“顺手放的。”

“你之前也用过钢笔吗？哈哈，麻瓜们的这些小玩意真的很好用啊。”

“确实。”

“你现在应该上学的吧，我有个妹妹，今年入学，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到时候再说。”

……

“差不多了，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让我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算清楚了，我的两加隆在三百加隆里可是只占了百分之一都不到。”依塔娜神情略感好笑地再次确认道。

“你对它们的认可值得这么多！”克沃尔又挠了挠后脑，“而且我也不是很缺钱。”

这是什么讨打发言？依塔娜再次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嗯，裁剪非常不错，布料也很好的样子……

忍住啧的冲动，依塔娜不再犹豫，断然落笔。

“哎，怎么写了百分之十五，那是你应得的，这对我很重要！”科沃尔急声道，伸手想要抽出羊皮纸进行修改。

“呵呵，用你刚刚的话来说就是，你的信任值得这么多。”依塔娜按住羊皮纸，笑叹一声，“毕竟这才公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