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明不放心地说：“梁书记，这件事，光冯书记是不行的，还得由你来定。呃，如果让郝书记和周市长他们参与讨论，肯定会变调，甚至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

梁书记沉『吟』了一下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先跟冯书记汇报一下，我会跟他商量的。”

罗晓明这才挂了电话，稍作思考，就翻开手机里的号码给冯书记打电话：“冯书记，你好，你在哪里？在重庆？哦，什么时候出差的，就昨天？嗯，我向你汇报一下韩少华案的进展情况。”

冯书记说：“你等一等，我出去听。我们正在找一个关系人谈话，另一个案子的。”

过了一会，冯书记说：“你说吧，你们跟龚小雯见面了？”

“见了，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韩少华的罪行非常严重。”罗晓明说，“这是一起高达几个亿的经济大案，比朱文亮案大得多。我们有龚小雯的录音，她还答应小雯，在星期一上班前，写一份详细的举报材料，连同所有的资料，整理成一个邮件，发到市纪委和反贪局的邮箱里。”

“只要收到举报材料，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了。”冯书记有些激动地说，“你们又为我市的反腐工作做出贡献，龚小雯也立了功。”

罗晓明说：“我刚才向梁书记也作了汇报，后来主要说了龚小雯的事。我们认为，龚小雯是受害者，还能冒着生命危险举报韩少华，所以不应该再追究她的责任。”

冯书记沉『吟』着说：“这个，恐怕得市委常委讨论决定，还要向省里请示汇报。”

罗晓明说：“梁书记也是这个意思，但小雯在跟龚小雯谈话的时候，对她作了承诺，她才消除顾虑，把韩少华的罪行都说了出来，我们不应该食言。关键是，龚小雯确实是一个受害者，我刚才听了她们的谈话录音，更加相信了这一点。”

冯书记说：“好吧，等我回来，看了举报资料，听了录音，再召集专案组讨论决定。”

“你什么时候回来？”罗晓明有些急切地问。

“二三天吧。”冯书记说，“这边事情办好，我就马上回来。”

罗晓明说：“最好早点回来，龚小雯这样举报以后，就更加危险了。冯书记，这些年，我们国家有多少贪官，在败『露』前报复对手，杀害情人？！这方面的一些案件，你应该也知道。另外，韩少华有这么严重的问题，又有这么多的钱，肯定做好了出逃的准备。据说前几个月，他已经把儿子弄到美国去了，他也办好了出国护照，随时都有逃跑的可能，所以，我们的行动要快，越快越好。”

冯书记听他这样一说，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有了紧迫感：“嗯，我尽量早点回来。你们也要做好保密工作，我会打电话让纪委和反腐局的同志，管好龚小雯的邮件。呃，我想，这段时间，最好让龚小雯出去躲一躲。”

罗晓明说：“她躲出去，不要让韩少华发觉吗？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出于稳住韩少华的考虑，还是劝她继续去上班。”

“让她找个理由，到外地去出差，然后不要急于回来。”冯书记出着主意说，“要吸取你的教训，不能让韩少华这条疯狗在败『露』前，再去伤害一个好女孩。”

罗晓明不无担忧地说：“冯书记，我担心韩少华抢在我们前面采取行动，派人谋害龚小雯，杀人灭口，然后仓皇出逃。我的意思是，最好明天就派人去把他抓起来，至少让人去跟踪他，看住他，不让他出逃。”

冯书记想了想说：“这个行动非常重要，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造成失误的被动。嗯，今天晚上，我跟梁书记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罗局长，我会抓紧的。”

罗晓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那我等你的消息，我和小雯都替龚小雯的安全非常担心，她可是还在狼窝里啊。”

“好，晚上跟梁书记商量后，我给你打电话。”冯书记果断地说。

罗晓明挂了电话，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想了一会，就埋头忙起来。忙了一会，他打开电脑，想打一份发言提纲。打开电脑，他习惯『性』地登录一下工作，看有没有人给他留言。

有，有五个人给他留了言，都是工作上的。他一一回复后，见电脑页面上跳出一个腾讯网的新闻框，我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个标题特别吸引人：党政干部失德现像浅析，就点开文章，认真看起来。

罗晓明看完，觉得写得非常好，里面列举的一些失德现像，好像就是他周围一些干部的真实写照和正确概括，譬如：朱文亮，韩少华，郝书记，周市长等等。所以，他一连看了两遍，叹息不已，感慨万千。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中午，他下去到教育局小食堂里吃了饭，上来继续办公。到下午二点，孙娇娇等不得了，打电话来问：“晓明，你给梁书记他们打电话了吗？”

“两个人打了。”罗晓明说，“冯书记说，晚上跟梁通话后，再给我打电话。我催他们抓紧时间，还为龚小雯说了话。他们都说，这事要由市委常委讨论决定，还要向上汇报。”

孙娇娇说：“我怕你事忙忘了，更怕他们拖时间，心里有些急。”

“我比你还急呢。”罗晓明说，“我挂了，晚上回来再说。”

吃晚饭的时候，罗晓明回到家里，见儿子和丈母娘都在，亲切地叫了一声“妈”，就抱起儿子，跟他说话，逗乐。

吃过晚饭，两人各忙各的，晓明教儿子识字，孙娇娇做家务，她妈帮着她一起整理房间，收拾地板，折叠衣服。

他们边忙边有些焦急地等着冯书记的电话，可一直等到九点，还没有冯书记的电话，孙娇娇就有些憋不住，嘴里开始发出焦急的咂嘴声和叹息声。

罗晓明看似在跟儿子玩，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娇妻的心情：替龚小雯着急，怕韩少华逃跑，也为他们的信誉担心，前途着想。

但他不能催问冯书记，那样反而显得不够沉着，还会让人产生其它想法：是不是跟龚小雯有私情？或者有什么交易，是不是急于想报韩少华的仇？等等。

到十点半，孙娇娇把儿子弄去睡了，让妈去自己房间里睡下，就走到正在看电视的晓明面前，看着他，不吱声。

晓明心领神会，马上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拨了过去：“冯书记，跟梁书记通上电话了吗？”

冯书记在手机里大声说：“呀哎，我都打了三四遍了，一直没人接，我正在等他回过来呢。他可能没把手机带在身上，或者在外面办事，没有听到吧。你的手机不要关，我打通了，就给你打过去，好不好？”

“好好，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罗晓明打完电话，对孙娇娇说：“梁书记一直没接电话，可能手机没带在身上。”

孙娇娇一声不吭地去卧室睡了，到了卧室，她才冲着外面喊：“你还不睡啊？明天星期一，要早点起来呢。”

罗晓明说：“我等一下冯书记的电话。”

孙娇娇说：“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罗晓明就听话地去卧室睡了。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身子在孙娇娇的身后躺下，右手从她颈下伸过去，安静地闭上眼睛睡了。现在，他们一般两三天爱一次，前天晚上爱过了，今晚就不爱了。也没有兴致爱，都在焦急地等待冯书记的电话，哪有心思爱啊？

“床头灯不要关。”孙娇娇背对着他说，意思是要等冯书记的电话。

今晚，不要说过夫妻生活上，他们连觉都睡不着。特别是罗晓明，在等待中，在朦胧的灯光里，『迷』『迷』糊糊的，一直不能入睡。

半夜里，罗晓明正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惊心动魄地响起来。他马上坐起来接听，是冯书记的声音：“罗局长，睡了吧？打扰你们了。梁书记刚刚才给我回电话，他说他晚上跟同学聚餐，喝了点酒，没听到。呃，我跟他商量以后，决定这样，明天收到龚小雯的举报材料后，我就让小林马上转到我和梁书记的邮箱里，我们看了以后，再做决定。这事，梁书记还得向省里汇报一下。你就等我电话吧，明天晚上之前，会有确切的行动时间出来。”

“好的，那我等你电话。冯书记，你现在还没有睡，都快凌晨二点了，好辛苦啊，但要当心身体。”罗晓明挂了电话，发现小雯在被窝里眨着眼睛看着他，就滑下被窝，把她香软的身子搂入怀中说：“睡吧，明天就能决定行动的时间。”

“嗯。”孙娇娇往他怀里钻了钻，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不到，他们就起床洗刷，然后弄早饭吃。吃完饭，罗晓明先走，一把手比二把手还要忙一些，所以经常比小雯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