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努力回想白玉谷和杜鹃在一起的每幕，总觉着他没有找到其中最有用的东西来。

钱庄欠银子不还，反而找人把主债毒死！

陆离没有注意到京话上的男女两角情仇纠葛，不过话本子的题材倒是也让他想来一件事。

京城玉熙街黑市地下有一家钱庄，传闻钱庄收了不少百姓的血汗钱。

主要以两种方式进行，一种是钱庄借给你银子。若是你能在限定日子把银子还上，就没有任何利息。

要是你超过限定日子，就是以每天多少铜板往上加，每日都是前一日的两倍。

还有一种就是你把银子放到钱庄里，从放进去的第一天就开始算。

每日一贯钱，你放银子的日子越长，你最后能拿到的也就越多。

不过钱庄规矩都是主子自个定下，你最后要还钱多少能拿到多少银子不还是他们说了算。

年前还有百姓去官府闹过，说地下钱庄罔顾律法，说好的每日铜板变成每日一两碎银。

本就是走投无路的百姓才会去地下钱庄借银子，哪里会有银子归还。

地下钱庄的后台也算是硬，一户人家在官府击鼓整整三日也没能得到半点说法。

之后也就了无音讯，地下钱庄也照常开铺子。

陆家是皇商，底下的钱庄也不少，陆离对这些传闻还是听了进去的。

在他愣神之际，赫连柒特地找兰诗补了一下庄梦生的因果关系。

白玉谷和杜鹃是两小无猜长大的没错，可是白玉谷却是因为杜鹃老爹而闹得家破人亡。

原来以前杜鹃家底殷实，乡下有好几亩良田。白玉谷是她家佃户的儿子，儿时便熟络起来。

好景不长白玉谷的老爹染上风寒，但每月有粮食银子得上交给杜家。

也就只能这么硬撑下去，最后在一天大雨里倒在田埂上就这么去了。

白玉谷受药铺子里老郎中收留，便学得一手好医术。

赫连柒抢下兰诗掩面的锦帕，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要她说，白玉谷就是单纯要报复杜鹃。

她很能理解他要为父母亲报仇的心，但是小杜鹃花是无辜的。

不仅借她之手把亲爹杀了，还在成婚当日把杜鹃也毒死在地。

只听戏台子上一阵痛心的咆哮，赫连柒下意识捂住自己耳朵。

这白玉菇确定是个大夫，而不是大街上吆喝的老大爷！

“杜鹃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们一家都是杀人凶手，你爹把我爹逼死。

明知我爹重病在身，还要月月收粮。我娘为了还上月粮，居然下田耕地上河担水！

明是妇道人家却做了两个男子的活，你可知晓我娘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白玉谷跪在杜鹃面前，将人抱在怀中。能见着他的手指在发抖，杜鹃自是害怕。

向后一缩，更惹得白玉谷发怒。“鹃儿，你说最喜欢我这么喊你。

可知我娘说的，她说小玉谷啊！娘心中欢喜，这月粮是交给杜老爷了。

你又能和鹃姐儿一同玩了，娘快见着你爹了。杜老爷是我们一家的恩人，你可不能欺负鹃姐儿！”

染上血色的手掌拂上杜鹃的红盖头，一路往下。

用红色长袖擦拭干净杜鹃嘴角不断涌出来的黑色血红，好似情人之间的低喃，在鼻尖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