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沟壑前闪烁的人影完全消失之后，牧虞动了。

第一次从石钟乳断桥上过，心里还有些忐忑。气血灌注于双脚，越过吞吐火舌的沟壑，落到对面的石钟乳上。

石钟乳似乎微微一晃，让牧虞心神立马紧绷起来。

黑冥眼！

落地的瞬间，妖术再次施展开。

为什么落地才施展妖术？

因为荒元得省着点用啊。

“什么人？”

这时，从石钟乳下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钻出一位鬼方族人，朝着牧虞的方向喝道。

好家伙，想不到石钟乳下面竟然还隐藏了人？

牧虞背后冷汗直冒，好在及时施展了妖术，否则肯定要被发现了。

那鬼方族人当即嗅了嗅，似乎还是察觉到了异常，径直往牧虞这边凑过来。

嗖！

牧虞见他走进三尺范围内的时候，当即手起剑落，将其斩首，一脚揣进火焰沟壑中，一气呵成。

噗嗤！

沟壑中的火光窜出，连声响都没有发出。

收了元屠剑，牧虞四下搜查一下，发现没有鬼方族人的踪影，当即示意燧抓紧时间过来。

燧为了稳妥，双手双脚着地，爬上石钟乳。在他跳过沟壑的时候，腰间的燧火珠突然燃烧起来。

嗷呜！

他惨叫一声，连忙闭上嘴巴，一跃而起，落到石钟乳上。

牧虞三步做两步上前，将他扶住。

“我的天？”

燧手忙脚乱地将燧火珠摘下来，腰间已经被烧得皮开肉绽。他痛得龇牙咧嘴，但也不敢大声嚷嚷。

牧虞眉头一皱，发现燧火珠上沾染了血丝，竟然有了荒器的气息。

怎么回事？

这燧火珠不是光热转换的科技产品吗？怎么会变成荒器？

他又感受了一次，不错，这股气息确实荒器无疑！

血丝渗透到燧火珠中心，火光逐渐消失。

燧试探地抓向燧火珠，露出惊喜之色：“牧首，我好像知道怎么使用它了。”

说话间，他随手一动，将燧火珠伸向火焰沟壑。道道流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燧火珠中涌来。

本来通透的燧火珠中，片刻时间便火云弥漫，显得无比玄妙。

“这也行？”

牧虞一脸错愕，发现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燧和燧火珠之间关系了。

或许，燧的嘴真的开过光？

“好了，快走！”他当即说道。

鬼方族聚落中有一阵嘈杂声响起，许多人影晃动，似乎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小心，跟在我后面。”牧虞低声说道。

二人一前一后，贴着有些阴暗的岩壁往聚落走去。

走过岩壁通道，面前豁然开朗。一处有五六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出现在面前。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根乱石堆砌的石柱。牧虞定睛细看，能看到石柱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手印，或黑或红。

而石柱四周白骨堆积，其中有不少破碎的荒器。

牧虞突然明白了：这是鬼方族的祭祀广场。之前被抓来的岩人和祭器，应该就是用来祭祀石柱的。

看石柱下面的白骨数量，不难发现鬼方族祭祀得很虔诚，而且很勤快。

呜哇！

一声特有的呼嚎声响起，一道黑影行走如风，迅速出现在石柱四周。正是之前那领头的鬼方族人。

牧虞听到有人叫他“魍”。

魍站在广场中央，呜哇长嚎。很快，四周岩壁的千疮百孔中，窜出无数道黑影，迅速向广场聚拢，围在魍的四周。

“小心！”

牧虞带着燧躲在突兀的岩石下面，看向广场中央。

呜哇！

魍大声念叨着祭词，用系统的翻译软件来听，它们的祭词就是一片狗屁不通的话。

“火神啊，为了阳光，为了热，庇佑您最虔诚的信徒吧……”

很好奇，这群生活在地下和幽暗中的家伙竟然会信奉光明的火焰之神。

牧虞暗自嘀咕。

在魍诵完祭词之后，又听它喊道：“请大巫首！”

“请大巫首！”

“请大巫首！”

四下的鬼方族跟着一同呼喊着。

片刻之后，广场石柱背后的幽暗空间中亮起一束火光。火光摇曳着，隐约能看清楚火光的下方是个侏儒。

“是他！”牧虞瞳孔深深一缩。

想不到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中，竟然还碰到了老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兽巫族族长松槐！

之前在移山部落，松槐想挑起巨人跟牧虞等人的战斗，结果被抓。但是后来因为凶鹄突然袭击，让场中大乱，所以他得以趁乱逃脱。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命大，竟然出现在鬼方族中，还成了大巫首！

看四周中鬼方族的虔诚模样，似乎大巫首的地位还很高。

好家伙，这小矮人很有一套啊！

牧虞眸光闪烁：鬼方族突袭天荒城，除了有妖邪作祟之外，这家伙估计也出力不少！

只见松槐面容肃然地出现在广场中央，将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沉声道：“愿火神永远庇佑我鬼方！”

火光照耀四方。

无数鬼方族人都无比虔诚地磕头，整齐划一。

“上祭品！”松槐凛然开口。

很快，岩人部落的猎物被推上来。

抢来的祭器规规整整地摆在石柱前。松槐将火把递给魍，拔出石刀走向岩人，露出若有若无的狞笑之色。

呜呜！

岩人被五花大绑，奋力地挣扎摇头，想要挣脱束缚。

“不要害怕，为火神奉献生命，愿你一生温暖！”松槐悠悠开口，石刀猛然落下，刺进岩人的腿上，噗嗤一声，血光肆意。

呜呜！

岩人喉咙深处发出凄厉地嘶号声。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岩人依次倒在石柱面前。松槐没有直接杀死他们，而是要让他们血水流干至死。

血水顺着石柱前的沟槽，流到石柱下面，岩人还在挣扎地哆嗦着。

牧虞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暗自摇头，心里憋了一股莫名之火。

“火神啊，尽情品尝您的子民贡献的祭品吧。若是您喜欢，那便让光芒洒遍我鬼方！”松槐举起双手，对着石柱呼嚎。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石柱吸收了大量的血气，从底下开始发光，越来越亮。直到整根石柱上燃烧起熊熊烈火。

无数鬼方族都跪在地上，把头埋得死死的，瑟瑟发抖。

很快，石柱的光芒激射四方，无与伦比的刺眼，让牧虞和燧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闭眼的瞬间，耳畔响起了魍的怒喝声。

他们……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