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刀似懂非懂。

牧虞笑道：“等木他们回来，让他们先不要砍树，开始种树吧。”

冬天越来越近，早起的晨霜到现在还没有融化干净。牧虞觉得他们必须在冬天来临之前有个住处。

“种树？”

石刀愣愣地问道，“这四下有这么多树，为什么要种树？”

牧虞在地上画了个圈，说道：“我们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在林子四周种上一圈树，可以防风，也可以防御野兽。”

现在种树还有点好处就是：秋冬季，树木也进入休眠状态，移栽比较容易成活。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想法：盖屋子。

冬天如果真正来了，住在树上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屋子才行。而屋子怎么盖，他都想好了。

最简单的就是用草裹泥，芦苇、秸秆捆成草疙瘩，在泥巴里一滚，然后外面用荻草、茅草缠紧，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就好了。

想到就开始做，牧虞打算让大家从今晚开始做。

砍树、挖渠的人每天做一上午，下午做草裹泥。狩猎和采集的人也要抽出一部分来割芦苇、荻草，可能老人、小孩也要帮忙和泥。

在冬天来临之前，牧虞感觉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住处、食物、鞋子……

史前的冬天有多寒冷，他无法想象。但是没有PM2.5，绝对不会是个暖冬吧。

……

接下来数十天，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聚落外围中了一圈落叶灌木，光秃秃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再靠里面一圈，还打下了一圈敦实的树桩，可以防止一些大型的野兽。

耒耜的使用，大大加快了种树的进度，所有人都称赞不已。

石刀要制作耒耜。所以，制作陶器的事情，牧虞交给了一个“陶”的年轻人。年轻人心灵手巧，想法也比较多。

屋子选址在靠南边的高地上，样板房已经做好。用合腰粗的木桩做支撑，四周盖上草裹泥的“砖头”，梁上铺上野谷的秸秆。

众人对“屋子”很好奇，不时进进出出地打量着。

牧虞也不知道做好的屋子靠不靠谱。所以，每间屋子都不敢做得很高、很大，仅能容三五个人居住。

这样一来，众人的工作量就要加大了。

……

“牧首，我在北边挖陶土的时候，看到那边有狼群出现了！”陶气喘吁吁地跑来说道。手中耒耜的耜都掉了。

狼群？

牧虞眉头一皱，当即将石冬和滕柳过来。

“这里，以前有狼群出现吗？”他问道。

“狼群？”

石冬和滕柳都一脸疑惑，摇摇头道：“怎么会有狼群？”

牧虞神色微动，他来这里也有不少时间，连狼嚎声都没听过，怎么会有狼群呢？

而狼群又是领地性极强的动物，难道迁徙过来了？

“你确定是狼群？”牧虞问道。

“对，好大一群，足有五六十头！”陶比划着。想到刚才跟头狼远远对视的那一眼，他到现在还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走，我们去看看！”石冬不相信。

“不用去看！”

牧虞摇头道，“眼下冬天快到了，狼群四处狩猎也是有可能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出来狩猎的凶兽肯定会越来越多。也可能聚落最难熬的时候，所有人不管是外出，还是留在聚落中都要无比小心！”

“好！”石冬重重点头。

往年秋冬都是聚落减员最厉害的时候，一方面是因为天气寒冷，缺少食物。另一方面是因为凶兽的捕食。

史前森林的第一法则便是：活下去！

“先让大家放慢盖屋子的速度，注意保留体力，防止凶兽们突然袭击。”牧虞吩咐一声，看向一个跑来跑去的青年，说道：“风，你过来一下。”

风，是聚落中跑地最快的少年。

他一溜烟出现在牧虞面前，脸上沾满了泥土，嘿嘿笑道：“牧首，你找我？”

牧虞替他擦去脸上的泥土，说道：“你熟悉周边的环境吗？”

“这边，我都跑过！”风拍着胸口说道。

“好！”

牧虞点点头，“那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外面走一圈，可能遇到狼群，也可能遇到巨猿？”

“出去？”风眼睛骤然亮了，当即兴奋道：“我愿意！”

“好，带上你的石刀，我们一去出去探探路！”牧虞笑道。

这还是他进入林子以来，第二次走出去呢。

“好！”风点头，一溜烟地跑回去拿石刀了。

牧虞也带上趁手的石刀，对石冬和滕柳二人嘱咐了几句，便跟风一起向北坡去了。

狼群，他要先看看这些家伙是从哪来的，想要做什么！

……

等他们去了北坡，狼群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许多凌乱的脚步。

“这边！”

牧虞指着地上一连串的脚印，一直消失在森林深处。说罢，他握紧石刀，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风小脸通红，压低声音，兴奋道：“牧首，我们是要去灭了那群狼吗？”

牧虞脸上一黑：这孩子，就我们两个人灭狼？开什么玩笑？给狼，送晚餐还差不多。

“咳咳！”他咳嗽一声，解释道：“先去探探狼从哪来的，然后再解决它们。”

“好！”风激动地点头。攥着石刀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不过，遗憾的是，他们追了一下午，离聚落越来越远，但是连狼群的影子都没看到。依旧只看到一大片凌乱的脚印，还有一些野狍子和獐子……

休息的时候，两人采了些野果子，随便擦拭之后，吃了起来。

风随手扣了一些泥土往嘴里塞，砸吧几口，又呸得一声吐出来。

这是什么操作？

牧虞诧异道：“你在做什么？”

风小脸都变得无比纠结，指着不远处的野狍子，说道：“我刚才看它们在这边吃泥巴，就也想试试。”

狍子吃泥巴？

牧虞有点发蒙：只听说在战乱的时候，有人吃观音土的，没听说狍子也吃土的，也是因为双十一剁手太多，穷得吃土？

他哑然失笑，问道：“这泥巴什么味道？”

“苦的，跟狍子血一个味道……”风趴在地上喝了口水，漱漱口。

话音未落，他连水都吐出来：“齁……好齁！”

齁？

牧虞登时眼睛一亮，沾了一点水，尝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原来这是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