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这片生长着野草和野谷子的地面足有数百亩方圆，金光色一片。因为聚落南边地势平坦，而且比较高。阳光充沛，雨水充足，所以谷子的长势很好。

这个冬天的口粮有着落了！

牧虞扯了一捧野谷，谷穗沙沙作响，往林子去了。

……

袅袅炊烟升起，水和食等人开始准备晚餐。

滕柳和石冬等人陆续回来，两人的情绪都没有之前那么高涨。

“牧首，今天陷阱中只有两头野猪和一头野羊。”石冬无精打采地汇报道。

跟他去的猿人们也都垂头丧气，没有第一天那么欢雀了。

而滕柳放下两筐果子，同样叹了口气：“一直到最西边的林子，我们都找过了。只有这么点能吃的果子了。现在只能指望那片山蕨菜呢。”

没有粮食，又是一个难熬的冬天。

正说话间，木和渠等人也陆续回来。

砍树的、挖渠的猿人都累得气喘吁吁。隔着老远，就听到他们嚷嚷着：“有肉吃吗？早就饿嘞。”

“我都快要饿扁了！”

“吃什么吃？看看你才砍了几棵树？”滕柳没好气地瞪了吵得最大声的猿人一眼。

那猿人缩了缩脖子，有点忌惮滕柳。

“从今天开始，所有人的食物都要减半了。”滕柳淡淡道。

越靠近冬天，越是要珍惜食物。减少食物的消耗，从减少口粮开始。

这是母亲告诉她的道理。

“啊？”所有猿人脸色都耷拉下来了。

累了一天，口粮还要减半，这怎么活啊？

不少人有怨念，开始抱怨起来。

滕柳气呼呼地瞪着众人。

“好了好了。今晚大家放开肚子吃，吃完了之后，明天还要努力工作啊！”牧虞大声说道。

“太好了，牧首万岁！”

“太好了，牧首万岁！”

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喊起来。

万岁？

这个词，你们从哪学来的？

牧虞表示很蒙蔽。

石刀神秘兮兮得说道：“牧首，你忘记了，之前你吃烤肉的时候说过啊。”

额……

牧虞表示惊讶，随口一说，你们就学会了？

滕柳走到他面前，皱眉道：“牧首，这样敞开着吃下去，我们的食物根本熬不过这个冬天啊！”

“别担心，我们有这个！”牧虞摇摇手中谷穗笑道，“有这种东西，以后就减少对野果和蕨菜的依赖了。”

“吃草？”

滕柳眉头皱得很深，“这种草的口感很粗糙。嫩的时候，也只有野羊才会，老了之后，野山羊都不吃。”

“对啊！”

石冬接过一根野谷，塞进嘴里咀嚼一下，片刻呸呸地吐出来，皱眉道：“你看这东西，还有刺，戳嘴！”

牧虞翻了个白眼，用力搓搓谷穗，将谷米搓出来，解释道：“这东西要剥开来吃。而且煮熟之后，味道更好。”

嗯？

滕柳和石冬等人都围过来，诧异地看着牧虞。

“别光看啊，动手，帮我把这些谷米都搓出来！”牧虞一人分了一些，众人一起跟着搓谷米。

看似一大堆野谷，搓出来的谷米只有一捧的量。

所有人都好奇地围着牧虞转。

“别光看着，赶紧准备晚饭，靠这点谷米，肯定不够所有人吃！”牧虞摆摆手，让他们各自忙活去。

他将谷米淘洗干净，然后倒进石锅，开始蒸煮。

柴火噗嗤噗嗤地燃烧着。不少成年猿人都探头探脑地看着。倒是小猿人们天不怕地不怕，直接蹲坐在石锅边上。

牧虞呵呵笑了，突然想到小时候，家里用大灶煮饭的时候，他也喜欢蹲在边上看母亲做饭。

其实主要想玩火。

后来大人就唬说：“小孩玩火尿床。”

长大之后，牧虞明白个中道理：可能是因为玩火，容易干，一干就容易喝水，水喝多了，自然容易尿床，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半晌之后，那边的水煮蕨菜、烤肉都做好了。牧虞这边米饭快煮熟了。

“水加多了，饭比较稀。”他用筷子挑起谷米，尝了一口，甜丝丝的。

边上的小猿人都张大嘴巴，看着他，不时咽着口水。

“呵呵，也让你们这些小鬼先试试。”牧虞笑着挑起米饭，弄凉了，喂了这几个小家伙。

他们可能是史前森林中第一个吃到谷米的猿人了。

牧虞让滕柳他们也过来尝尝。

“什么味道？”他一脸期盼地看着石冬等人。

“烫烫烫……烫味……”石冬烫得嘴都合不拢，将谷米吐出来。

牧虞脸色一黑：浪费粮食！

滕柳和水等人细嚼慢咽，尝了一下，眼睛都亮了：“牧首，这东西太好了！”

煮熟的谷米本身就比较软糯，在嘴里咀嚼之后，有丝丝的甘甜，而且清香扑鼻，比野山蕨的味道好多了。

石刀、渠等人也上来尝尝。

本来就不多的谷米，很快一扫而空。

“好吃好吃！”

“真好吃！”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所有猿人都赞不绝口。

“哎哎哎，你们别这样抢啊，让我再尝尝呗！”石冬拼命挤到前面。他第一个拿到谷米的，但是因为太烫，味道都没尝到，就吐出来了。

现在看大家一个个开心的样子，他更急着想要尝尝味道。

好不容易挤过来，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石锅，最后一粒谷米被一个小猿人舔干净了。

“你们……”石冬很无语，默默地退回去，看了一眼刚吐出来的谷米，一脸纠结。

……

片刻之后，他也凑到人群中：“这谷米味道确实不错，就是有点硌牙！”

众人都投以古怪的目光。

……

因为谷米的出现，暂时解决了这个冬天的粮食问题。

众人也能吃个饱饭，为明天做准备。

而牧虞也没有忘记一旁还有剑齿虎虎视眈眈呢。吃饱喝足之后，他带着人，拿着火把，绕着聚落的林子转了一圈。

林子附近没有发现剑齿虎新鲜的粪便，想必那家伙应该离开了。

不过，冬天越来越近，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食物越来越少，大型的猎食者肯定层出不穷。

……

月光皎洁。

一道黑影人形而走，在草地上狂奔，震得一丈多高的野草簌簌作响，朝牧虞他们的聚落而来。

每年冬天快到的时候，它都要来这里狩猎。因为这里的猿人，是它和孩子的猎物之一！

不过，它比剑齿虎更聪明，还要做一些狩猎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