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微笑道：“我很荣幸！宫主若能告诉我，这第二条路是一条怎样的路，我就更高兴了。”

那语声轻轻道：“第二条路，就是和我结为夫妇。”

王怜花顿时怪叫起来：“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人人都要和叶笙结为夫妇？为什么不找我？宫主若是找我，我答应得一定比叶笙痛快得多。”

那语声轻轻笑道：“叶笙也会答应的。”

叶笙道：“宫主怎知我定会答应？”

那语声悠悠道：“熊猫儿是你的好朋友，是么？”

叶笙道：“不错。”

那语声道：“周莹莹也是你的好朋友，是么？”

叶笙道：“嗯。”

那语声道：“那么，你就该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答应我了。”

独孤伤厉声道：“他……他两人已落在你手上？”

那语声悠悠道：“不幸正是如此。”

独孤伤道：“用此等手段来要挟别人成亲，岂非无耻之极。”

那语声笑道：“若有个女子也用这种手段来要挟你成亲，你只怕要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叶公子，你说是么？”

独孤伤怒吼着要扑上去，却被叶笙一把拉住。

独孤伤怒道：“放手，你为何……”

叶笙道：“就算你要和她拼命，也该先弄清她在哪里。”

独孤伤道：“她在哪里说话，人自然在哪里。”

叶笙道：“你可瞧得见她？”

独孤伤道：“我用不着瞧见她。”

叶笙道：“你可瞧得见我？”

独孤伤道：“瞧不见……但你的眼睛……”

叶笙道：“这就是了，你至少可以瞧得见我的眼睛，却瞧不见她的眼睛，这是为什么……这自然也许是因为，她是闭着眼睛的。

但，也许她是藏在什么东西后面，也许便是那张妆台，你闯过去若是打翻了她的桂花油，岂非有些煞风景。”

他一面说话，一面却在独孤伤的掌心写了几个字。

这时，那语声已娇笑道：“叶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你打翻了我的桂花油倒没什么，但我面前若是块刀板，你岂非要撞破了头。”

叶笙笑道：“香闺中出现块刀板，岂非也是件煞风景的事。”

那语声笑道：“你不答应我的亲事，那才真是煞风景哩！一个女孩子主动向人求亲，已经怪难为情的，若再被人拒绝，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叶笙道：“但我又怎知，熊猫儿真的在这里？”

那语声道：“这个容易……”

她的话才说完，远处已有吼声传了过来：“你这只母狗，你再摸老子，老子就……”

吼声突然中断，但叶笙已听出，这的确是熊猫儿的声音。

王怜花笑道：“这猫儿看来非但没有受罪，反倒似乎艳福不浅。只可惜他素来不解风情，若换了我，无论要摸我何处，我都是求之不得的。”

那语声道：“叶公子，你可要听听周莹莹的声音？”

叶笙淡淡道：“不必。”

那语声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答应了？”

叶笙缓缓道：“宫主若真是我前夜瞧见的那人，我能得如此美人为妻，又何乐而不为……但我又怎知，你真是我所瞧见的？”

那语声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叫我现身，是么？”

“宫主纵不现身，至少也该让我瞧瞧那双眼睛。”叶笙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那双眼睛当真是明若秋水，我一见，永远难以忘记。”

那语声也轻轻叹息一声：“你说得这么动人，我又怎能拒绝你。”

………………

黑暗中，果然出现了一双眼睛。

那无疑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但，就在这双眼睛出现的一刹那，叶笙与独孤伤的眼睛，却突然瞧不见了。

刚才叶笙在独孤伤掌心写的是：“一见彼目，即闭我目，扑！”

他写的自然是最简单的词句，幸好独孤伤是懂得的。就在这一刹那间，叶笙与独孤伤已扑了上去。

叶笙自然也是绝顶聪明的人，自然也懂得如何利用这黑暗——他们在黑暗中，这闭眼一扑，非但无声无息，简直可以说是无迹可寻。

那双眼睛甚至连眨都没有一眨，叶笙根本不让她有丝毫招架、反抗、躲避的机会。四双铁掌击出，用的是四种不同的手法，砍、劈、点、擒……

他们显然已不容这美丽的幽灵再逃出掌下！

这是竭尽全力的一击，这是势在必成的一击，世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在这一击下逃脱。

她果然未能逃脱。四双铁掌，同时击上了她的身子。她发出一声呻吟般的叹息，软软的倒了下去，但那双美丽的眼睛，竟还是在张开的。

她非但没有惊呼、惨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惊惧痛苦之意，这双美丽的眼睛中，反似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欢愉。

叶笙张开眼睛，身子突然一震，失声道：“你究竟是谁？”

他突然发觉，这双美丽的眼睛虽然是那么熟悉，却绝不是之前他在掀开的面纱下所瞧见的那一双。

黑暗中没有人说话。

但那双美丽的眼睛，却瞧着叶笙，仿佛在说：“叶笙……叶笙……难道你已不认得我了？”那幽怨的目光中，已有了泪光。

叶笙骇然去扶她的身子，发觉那竟是个光润的身子，冰冷，僵硬。

在叶笙还未出手一击前，她显然已被点了穴道。

叶笙出手实在太快，没有给对方闪避的机会，却也没有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辨明这双眼睛。他知道，自己已在无心中铸下了大错。

他匆匆拍开了那人的穴道，低声道：“振作些，你不会死的。”

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泪珠终于流下，呻吟般低语：“你用不着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是必死的了，但死……死对我说来，已没有什么可怕……丝毫没什么可怕……”

独孤伤怔在那里，亦不禁失声道：“这……这究竟是谁？”

远在一旁的王怜花，突然冷冷道：“你们杀错人了，你们杀的是染香。”

独孤伤耸然道：“染香，莫非就是那……”

瞧着这双幽怨的眼睛，他终于忍下了“丫头”两字。

叶笙黯然低头，轻声道：“染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染香轻声道：“你莫要说这话，千万莫要说这话！能死在你手上，能死在你怀里，已是我这一生最值得开心的事……”

她美丽的眼睛中，似乎现出了一丝凄凉的笑意。

然后，她眼睛闭上，眼看就要永远再也不能睁开，在微笑中结束她这一生凄凉悲惨的遭遇。

但，既然叶笙在这里，又哪里会让她死？

他飞快地取出一颗续命金丹，塞进染香的嘴里，再用真气化开药力，融入她的血液中。然后，他轻轻一挥手，将她送入通天塔，交给鬼仙聂小倩等女子照顾。

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子，本性始终是善良的，以后就让她住在通天塔中吧，可以由她自己创造她想要的梦幻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