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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你跟爸爸说实话，你跟那个李牧是什么关系？”

纠结了很久之后，苏伟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纠结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但面对自己一直非常骄傲而且非常信任的女儿、面对那个叫李牧的臭小子两次出格的表现，他还是感受到了那种煎熬与痛苦，不问，自己为女儿担心；问了，又怕伤了女儿自尊。

最终，他觉得保护女儿不受外人伤害，比保护她的自尊更重要。

苏映雪早就猜到爸爸会问出这句话，于是她认真的说：“我跟他就是同学关系。”

“只是同学关系这么简单？”苏伟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苏映雪点点头：“真的只是同学关系而已，我们一起学车一起吃饭，一方面是因为比较聊得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将来还是同学，到了燕京可以相互照顾。”

苏伟民松了口气，点头说道：“爸爸肯定是相信你的，只是你啊，也得对现在的一些男孩子提高警惕，不要被他们欺骗。”

苏映雪苦笑一声：“爸，你女儿也不傻的好吗！再说，人家也从来没说过要追求我。”

“那是当然。”苏伟民笑道：“你虽然没读警校，但我一直觉得你有这个天赋，看问题比一般同龄人透彻，而且冷静，所以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把握好自己，至于那个李牧，他没追求你就对了，证明他还有自知之明……”

“爸……”苏映雪有些无奈：“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再说马上要出去上学，你的心态也得换一换了，虽然你是警察，但不代表外面都是坏人啊。”

“外面虽然不都是坏人，但坏人依旧存在，所以你依旧要提高警惕！”

妈妈方敏刚炒完一个菜，一直在厨房竖着耳朵听着，昨晚丈夫就跟自己说了女儿的事情，自己当时的情绪比他还要紧张，本来夫妻俩商量要跟女儿谈话的时候，方敏是主动请缨的，但苏伟民知道老婆的脾气，容易急，所以就决定由他来跟女儿谈。

方敏听着苏伟民吞吞吐吐的言语，心说平时挺能说的人，现在反而连话都说不好了，不就是不让女儿谈恋爱吗？为什么不直说？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

于是方敏从厨房里出来，对客厅里的苏映雪说道：“小雪，爸妈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你现在要以学业为重，绝对不能过早谈恋爱，千万不要觉得考上大学就自由了，这只是你人生道路的初级阶段，你还一直想去美国留学，沃顿、哈佛这种一流名校考取的难度比人民大学要大多了，你得时刻紧张起来才行，明白吗？”

苏映雪心平气和的反问：“妈，你说的道理我懂，而且我现在也确实没有谈恋爱，但如果将来我真的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难道就眼睁睁错过吗？”

方敏问：“你才刚满十八岁，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你现在还处在标准的早恋年纪，就算是喜欢，那也是错觉。”

“或许我二十岁的时候会知道呢？那时候还算早吗？还是错觉吗？”

方敏霸道的一挥手：“二十岁也不行！除非你考上一流名校的研究生，那时候你才能谈恋爱！”

苏映雪无奈的摇了摇头：“未来是什么情况都是未知，我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该走了，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吧。”

“行啦行啦，媳妇汤烧好了没？好了吃饭，吃完饭还得送小雪去车站。”

苏伟民也觉得不能让老婆继续这么说下去，虽说女儿很少有逆反心理，但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是懂的，这种事情主要就靠自觉，点到就行了，说多了反而不好。

方敏看了苏映雪一眼，本还想继续告诫女儿几句，最终还是放弃了，对苏伟民说道：“你进来帮我盛汤！”

“好。”苏伟民急忙起身跟着方敏进了厨房。

方敏在厨房里拉过苏伟民的衣摆，在他耳边说道：“你跟月华打个招呼，让她在燕京多关注关注小雪，一旦发现她有早恋的苗头，得立刻告诉咱俩！”

苏伟民点点头：“月华最疼小雪这个侄女，这些不用你说她也会做好的。”

方敏眉头微蹙，叹了口气：“还是得打个招呼，不然我不放心。”

……

苏映雪临上火车时，一直送她到车厢门前的爸妈脸上流露出浓浓不舍，孩子离家上千公里去求学，对父母来说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苏映雪的父母也不例外。

苏伟民的脸上早就没了一个多年公安干警培养出的威严，看着宝贝女儿即将远赴燕京，他的眼眶竟然都微微泛起红丝，眼睛也蒙上阵阵水雾。

苏映雪牵着爸爸的手宽慰道：“爸，你别担心，我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就回来了。”

苏伟民叹了口气：“还有一个多月呢。”

一旁的方敏用胳膊肘怼了老公一下，撇嘴道：“我跟闺女都没哭，你个大老爷们哭什么？”

苏伟民急忙说道：“你这人说话就是不讲道理，我什么时候哭了？”

“眼都红了还说没哭。”方敏白了苏伟民一眼，对苏映雪说道：“映雪，你赶紧上车吧，再说两句你爸非当你的面真哭出来不可。”

苏映雪微微一笑，哄着苏伟民道：“老爸，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伟民点点头，方敏接话道：“不光是照顾好自己，还要好好学习，切记别谈恋爱。”

苏映雪一脸无奈：“知道啦，我上车了，你们也回去吧。”

苏伟民和方敏看着苏映雪提着行李箱上了火车，在看到她找到自己卧铺的时候，火车也已经缓缓开动，夫妻两人没着急走，而是眼看着火车走远之后，才转头走地下通道出站。

出了火车站，方敏满面愁容的开口说：“你说的那个李牧，在我心里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你说闺女跟他走的这么近，俩人如果到了燕京、天高皇帝远的，该怎么办？”

苏伟民无奈的说：“这件事咱俩想太多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自己也说了，到了燕京天高皇帝远，只能看小雪的自觉性了，另外就是让月华那边多留意。”

方敏心里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自己力有不逮，便换了个话题，问：“你的事情怎么样了？那边杜局是怎么个意思？”

苏伟民低声道：“老杜想把老李弄下来，年底他走我上，等他到了省厅，带我去拜会一下刘主任，就算是站队完成了。”

方敏诧异的问：“老李在海州警务系统这么多年，根深蒂固，杜局这个外来户能弄得动他？”

苏伟民点了点头：“原本是够呛的，不过现在有人在暗中围绕着那个吴冬搞事儿，老李现在很被动，查证到他头上只是时间问题，早晚的事儿。”

方敏更惊讶了：“什么人敢围着吴冬和老李做文章？”

苏伟民讪笑一声：“搞不懂，网上冒出来的，宣传能力铺天盖地，而且最厉害的是，对方在第一时间就掌握了吴冬肇事逃逸案的所有关键点，手眼通天，杜局很好奇，还说想让我顺着网上的言论去摸一摸背后的人呢。”

方敏挑了挑眉：“你可别乱来，免得惹到对方，被人家拿你做文章。”

“放心。”苏伟民笑道：“我心里有数，杜局也不是让我一定查出点什么，眼下他的精力都在老李身上，我就应付应付算了，这种神神秘秘的人，我也不愿意招惹。”

方敏微微笑道：“其实说来还得感谢人家，如果不是人家拿吴冬和老李开刀，杜局估计也不会打老李的主意。”

“那是，他跟老李积怨很久了，杜局一直比较被动，没吴冬这事的话，他也拿老李无可奈何。”

“现在好了，他有了动老李的牌，才会想到把老李弄下去，等老李一旦下去，局长的位置就空缺下来了，送你个顺水人情，还能把你招揽过去，对他来说是一举多得。”

……

隔了两天，李牧从照相馆取到了那天带肖昊和他的女同学一起去欢乐谷时留下的一大堆照片。

李牧顺手翻开看了看，还不错，自己虽然不太会摄影，但两个孩子颜值都不错，而且又不惧镜头，所以拍出来的照片还都蛮有感觉。

照片取来之后，李牧往肖昊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外婆自己晚上去接肖昊，带他出去吃饭。

眼看就要去学校报到了，李牧心里还真有些不放心自己这个小老表，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太有主意了，所以李牧也清楚，对这孩子只能引导，不能强求。

肖昊一听说表哥来带他出去吃饭，兴奋的早早到小区门口等着了，李牧来的时候，肩上背着一个高端的李宁书包，这个书包花了三百块钱，是李宁店里最贵的一款，也是李牧送给肖昊的开学礼物。

肖昊没意识到这背包是送自己的，只是探着脑袋到李牧身后看了半天，赞叹道：“哥，这书包真帅！”

李牧笑道：“耐克或者阿迪达斯的包比它还好看。”

“耐克是什么东西？”肖昊一脸好奇。

李牧微微一笑没解释，而是问道：“喜欢吗？”

“喜欢，等我要上大学了，我也让我妈给我买一个。”肖昊一脸认真。

李牧把包摘下来，拍到肖昊怀里：“送你的，你偶尔也得知道学习，别一天到晚只想着泡妞。”

肖昊抱着书包愣了愣：“哥，这包真是送我的？”

“嗯。”李牧点点头：“你跟你女朋友的照片都在里面，小心点别被你爸妈发现了，不然知道你年纪轻轻就泡妞，还不得把你腿打断？”

不知道肖昊听没听进去，只是抱着书包眼圈泛红：“哥，你对我真好。”

李牧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我对你好，就把我跟你说的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