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微光只简单应了，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又给吹风机插上电，嗡嗡地吹了起来。乔彦霖没有自己动手，她一点也不意外，不论是从前矜贵的乔公子，还是如今的乔总，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现在不弹琴了吗？”从前林微光很喜欢弹琴，这是除了画画之外她最喜欢做的事，也是她少有的爱好。如今，竟然也变了吗？

六年，林微光，你到底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吹风机的声音盖住了乔彦霖的问话，林微光没有回答，只专心吹干衣服。

乔彦霖的眸色动了动，她的反应，表示她不想谈论钢琴这个话题。究竟是为什么？

此时门铃响了起来，是段濯，乔彦霖让他先下楼。

林微光把吹干了的外套递给乔彦霖，乔彦霖穿在身上，暖暖的，不知道是吹风机的热度，还是她手上的温度。

林微光送乔彦霖到门口，乔彦霖忽然叫了她一声：“林微光。”

林微光抬头看他，他比苏珩还要高上一两公分，她看他时总是抬着头和他对视。

见乔彦霖不说话，林微光问：“怎么了？”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谢谢你的招待。”乔彦霖想替她撩起额前的发丝，可他才伸手，她就不自觉后退了半步，他的手就这样僵在那里。很快，他垂下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动作优雅，丝毫看不出尴尬。

林微光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将头发撩直耳后；“不客气。”

乔彦霖点点头，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乔总。”林微光忽然叫住乔彦霖。

天知道乔彦霖有多讨厌这个称呼，客气疏离，清清楚楚昭示着他们的工作关系。他甚至想知道，如果他不是她的老板，如果没有这一个老板的身份，她会如何待他？

他的女人，从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女人，成长为他无法捉摸的女人，而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她。

乔彦霖慢慢转过身来，林微光拿着之前那把大黑伞，走到乔彦霖面前，递给他：“喏，现在用完了，还需物归原主。”

电梯到了，乔彦霖接过雨伞，走进电梯：“再见。”

“再见。”

车里，段濯一边开车，一边向乔彦霖汇报：“这是今天人工降雨的资料和动用的全部关系以及成本核算，由于毛秘书没能借到林小姐的手机，我安排屏蔽了F大附近的信号，这部分也加了进去，里面有说明。”

“做得很好。”乔彦霖点点头，只简单翻了几页，没有细看，就放下了文件，有些心事重重。

段濯透过后视镜看了坐在后座上的老板一眼，看出他有心事，却没有问出口，这是他作为一个秘书的自觉：少说少问，多做好老板交代的事。

“段濯。”乔彦霖忽然叫他，“你说，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不再碰曾经很喜欢的东西。”

“我不太懂，可能是这东西上有什么不好的回忆。”段濯想了想，又说道：“也可能，是不再喜欢了吧。”

“不再喜欢了吗……”乔彦霖嚼着这几个字，说道：“或许我从来就不了解她，不只是现在，从七年前就不了解。”说到这里，乔彦霖的语气有些苦涩，他对段濯说：“替我查查林微光，她的一切，我全部要知道，尤其是她为什么不再碰琴。”

林微光，我究竟错过了什么？这一次，我不会错过了。

想到这里，乔彦霖勾起了嘴角。